只有最高一层八盏天殛铜磬火焰升腾,将破天宗张东成六个字映得清晰无比,永世耸立在这陨神杀场之上。
姜洪剑痴疾呆呆地看着张东成远走,虚空中只有他那句话儿在回荡。
众人皆平地,唯我碧霄中
看了看趴了满地的弟子,看了看趴了满地,张东成走了都不敢抬头的武者,姜洪剑心中一片雪亮。
自己,和这所有武者,只能站在地上,看着张东成一飞冲天,凌霄而去,凡人与神王之间的差距,是根本无法言说的差距啊!
从此之后,人家张东成是站在云霄中的仙人,笑看着一群蝼蚁在地面折腾
或者,人家根本就懒得看这群蝼蚁的折腾。
“长老,快,快给我找到任何有可能与这张东成搭上关系的人,我要把我宗主之位让给他,让他来做流月剑宗的宗主!”
姜洪剑将最心腹的长老召来,低声说道。
“啊?宗主,你说什么?”那长老当场便傻了,满脸茫然地看着姜洪剑,呆若木鸡。
“我说找到任何能和张东成搭上关系的人!一飞冲天的机会,必须抓住!”姜洪剑脸上的肌肉都抖了几下,却是深深呼吸,斩钉截铁地说道。
“宗主你是说让张东成来做我们流月剑宗的宗主您让位?”那长老还是满脸我没听懂的模样,吓得连说话都结巴了。
“怎么你没听懂?要我说几遍?”姜洪剑眉头紧皱,冷冷地看着那长老。
“可是可是宗主,我们流月剑宗是八星天阶宗门,您可是八星战神的实力啊,那张杀神虽然潜力强大,未来不可限量”
那长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洪剑一口打断。
“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我们流月剑宗虽然是八星天阶宗门,却只是排在最末,整整几十万年以来,除了开派祖师,没有一个能飞升地境!别人背后都说我们是什么?说我们流月剑宗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死活没一个人出头!”
姜洪剑一脸绝然之色地说道:“八星天阶又怎样,半步地境又怎样?不升到地境,一切都是狗屁!万年转瞬即逝!我已经九千三百岁了,还有七百年就是寿元耗尽之时。可现在我还是卡在八星战神的境界上,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万岁一到,化为黄土一堆!”
“再看我们流月剑宗,虽然天才不少,但却没有一个能在天殛神塔上留名。连龙吟堂这等一直被我流月剑宗压在身下的宗门都有人可以留名,我对这些弟子的未来,极其失望,也极其绝望!”
“而那张东成,八盏天殛铜磬全亮的神迹你也是亲眼所见!他现在确实不如我,但只要我保他五百年,让他发展起来,可能是就是飞升地境甚至天境的绝世至尊!到时候,他伸出一根指头,也能拉我飞上地境,让我一窥大道至理!我保他五百年,他能保我五万年!能保我流月剑宗一飞冲天!你明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话儿说到后面,姜洪剑已是满脸狰狞,显然堂堂八星天阶的宗门要去向一个连天阶都没有的宗门之主低头,也是他极难接受的事。
但,他还是咬着牙接受下来,低头算什么,丢脸算什么?当有一天站在巅峰之时,笑话他的人全在脚下,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
这就是枭雄之心,能起得来,也能按得下,能接受万人景仰,也能接受万人鄙视唾骂。
他在赌,在用整个人生与流月剑宗的命运在赌,赌输了,无非也就是些骂名,七百年一过万年寿元一到,他姜洪剑死了,还听得到个屁?
可是万一赌赢了呢?呵呵,那简直无法想像,那简直无法想像!
姜洪剑的决断,让那长老也是明白过来,只是有些担心地说道:“可是这张东成万一还没升到地境,便被发觉他威胁的老怪干掉了怎么办?我们宗门的付出与投入,不是尽化为流水?”
“所以,所以我说要保他五百年。哪怕是我宗门只剩下一个人,也要保他安全!”姜洪剑的眼眸中爆出无数神光,极为决定地说道:“只要和他搭上关系,不管是做破天宗的附庸宗门还是让他出任流月剑宗之主,我姜洪剑哪怕是刀山火海,十八层地狱,也要保他五百年平安!”
“当然,这都只是后话,关键是要先和张东成搭上关系,快去办吧!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达到目的!”
那长老看了看整个人都是气势狂涨的姜洪剑,只能点头答应,匆匆去了。
看着长老急切切身化流光冲出,姜洪剑看了看这片血雾茫茫的绝世凶地,也是黯然一叹。
这笔堪称是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赌博,希望,会有最好的结果。
“众人皆平地,唯我碧霄中”姜洪剑心中默念着这句话儿,脑海中是张东成那飘然而去,步步登仙的模样。
他清楚地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领导者,有些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成为最强者。
就如同军阀混战群雄逐鹿,有人成为皇帝,有人只能成为军师,或是先锋大将,更有无数人身败陨落,死得连具全尸都没有。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不可强求。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姜洪剑知道自己不可能独力进入地境,也不可能将流月剑宗带入更高的层次,所以他明智决定赌这一把,赌张东成,就是那乱世中的皇帝,是能一统天下至高无上的皇帝!
八盏天殛铜磬全亮,就是明证!
张东成,就是那碧霄之上的皇者,是镇压天地苍穹毁天灭的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