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速转动的风墙之内是一滚滚爆炸般激射的细小尘埃,它们突然诡异而汨汨地聚集起来,堆成了一只又一只不断漏沙的巨型大手。其中最粗的两只糙手,满是坑洼与石屑的指端,“咯”的一声吐出十根森然而尖锐的白骨来。
那两只仿佛鬼怪的手爪正缓慢地逼近跪在地上的乎爵督,下一个瞬间,就是“嗖”的一声出现在他的脸前。
本以为屠江城只是单纯地想要弄瞎乎爵督,可他那种邪气而冷酷的目光一直都在隐藏着某种毒性很强的**。当两只带有利爪的巨型大手温柔地抚摸在乎爵督脸颊上的时候,屠江城便阴险地冷笑一声,“哼~,杀了他。”
他略有冷漠地说着,然后眨弄了一下那双快要发出光芒的眼睛。
竹林里被雾气所笼罩的破晓晨曦,让不断席卷而来的冷风搅得零碎,波光粼粼地洒在屠江城十分成熟而俊美的脸庞上,他极具亲和力地说着,“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黑炎】”
说完,屠江城便在那根漆黑的剑鞘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乎爵督光滑的脸颊上,那两只粗糙的手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两根长有爪骨又满是沙粒的大拇指突然“嘁”的一下冒起了两团黑色的火焰。两根疯狂燃烧的大拇指像是黑色的火炬一样按进他的眼睛。
紧接着,一阵听起来就很灼肤的血肉烧焦声“吡哩吡哩”地响起。
“呃~,....你,别逼我使用【血兔】!”
承受两股伤痛的乎爵督,自己的双手不知道是应该捂眼睛还是捂耳朵。
“.......【血兔】?哼,那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你用来吓唬谁?”
屠江城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扭动着手里的剑鞘,奇怪的是,他感觉到剑鞘的力量好像在慢慢地减少。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剑鞘的力量在降低,也足以杀死乎爵督了。屠江城把剑鞘用力地压了一下,那两根沙土组成的大手便破碎为成千上万颗席卷的石粒,瞬间洒满了乎爵督的身体。
【南国境-乎爵督】
乎爵督全身的衣物都被身边那些变态般转动的大风划撕着,无论是他修长的衣袖、精致的衣角、还是翩飞的衣襟。他身上那件布织的灰色长衣,此刻就像一张塞在风穴里被人用过的草纸一样被淅淅地摧残着。
香橼般紧绷的麦色皮肤一块又一块地被袒露出来,变得更加强劲的冷风把他白皙的上身给吹扯得绯红,然后“呲呲”地裂开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在不知不觉当中,那堵持续翻涌的飓风底部瞬间便弥漫着一大团数不清的浓红。
被业力紧紧困住的杀近远,精致的鼻梁上猛然袭来了一阵辛酸的刺痛。他脸上那双快要跳出来的眼睛,滚烫的泪水像是摆动的曲线一样淅淅地流下来。
“爵师兄,为什么?为什么不去反击?为什么要把力量用在我的身上,让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你死去。我已经失去了师傅,不想再失去唯一的知己。你快放手!把力量从我身上移开。....我们一起战斗,你不再是孤身一人!”
深陷飓风中心的乎爵督,被折磨的已经跪倒在冰凉的地上。尽管如此,他还是坚强地把脊梁挺直起来,然后痛苦地扭动着那张已经被鲜血沾满的面孔,眯着两个被血块覆盖的眼睛冲杀近远浅浅地一笑。那弯笑容在混浊的光线之下显得凄凉而忧伤,仿佛那个笑,耗尽了他全部的生命。
“咕嗡”的一阵闷响,一圈半透明的脉波便以涟漪扩散的方式击穿了那层不停转动的风墙。
那圈由强变弱的水纹形脉波,是乎爵督用业力发给杀近远的一段话,他的声音在不断翻涌的风鸣之下听起来沧桑而绝望。
“近远师弟,不要和瞳牸剑对抗,哪怕是它的剑鞘。那股力量,不是你我可以抗衡的。”
“呵呵~,我可能不行了。我的身体在这之前和【天职】战斗过一次,业力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这次恐怕不是师哥的对手,更何况他还拿着一件可以摧毁一切的法器。....我选择把体内仅剩的业力用来阻止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为了师傅不顾性命的战斗。那样做,并不理智。我已经用业火红莲吸走了瞳牸剑鞘大部分的摄魂之力,等我死后,你和师哥战斗起来就不会处于劣势了。”
“师弟,不用流泪,请恢复到那个总是不在乎一切的你吧。”
“嘶”的一阵暴响,打断了杀近远伤心欲绝的眼神。
他从之前的悲愤中回过神来,满含泪光地凝视着那道不再透明的被鲜血洒满的红色风墙:“乎爵督!....你总是这么的自私!总是把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强加在别人的身上!我讨厌总是喜欢妄下判断还有故作成熟的你,你这个傻瓜,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我了吗?我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要的.....只是你还活着。”
倒在风墙之内的乎爵督已经听不见了,甚至自己的痛觉也慢慢地模糊了。他的整个四肢都在旋转的强风之下,变态般快速的皲裂。
一道又一道瘀黑色的细长刮痕,一条又一条猩红色的幽深血口,一瞬间便出现在他苍白而有力的脖颈上、胸腔上、小腹上....
成千上万的伤口,一路马不停蹄地朝整个身体蔓延而去
【南国境:破晓-杀近远】
在竹林内部一直吞吞吐吐的乳白色浓雾,被中间那个破空挺拔的旋转飓风给吹扯成数不清的向八方曲线奔腾的絮状风丝。渐渐的,那个高速旋转的飓风,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