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银屋顶,男子静躺饮酒,女子默默相伴,瑟瑟之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衫,却吹不动两人的心绪。
不久后,楚夜放下小酒坛,平静地说道:“菲儿,如今我总算明白了你多年的心情,没了家,的确不好受。”
樊菲儿一颤身,她渐渐沉吟起来,转头看向身旁的男子,有些犹豫地问道:“你的家……”
楚夜没有看她,突然轻轻一笑:“你不必担心,我的路不会止步于此。”
樊菲儿看着他那张信心十足的脸庞,她微微颔首,浅浅笑道:“你变了。”
楚夜哑然一笑:“我还是我,只是从前不够坦率罢了。”
樊菲儿抬头看向那夜月,伴着身旁的人,似乎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却见楚夜扭头看看她,道:“你此刻前来此处,可会对你不利?白宗主他……”
话到一半就见樊菲儿脸色陡然一肃,摇了摇头道:“你莫要对师尊有所偏见,他只是关心于我,故而白天才会那样说话。”
楚夜沉默少许,旋即点了点头,他坐起身转移话题:“当初还要多谢你替我拦下白宗主,师姐前后三次相救,这份恩情我楚夜永不敢忘。”
樊菲儿一掠鬓边青丝,轻轻笑道:“我可不是为了要你报恩才救你的。”
楚夜呵呵一笑,旋即突然自界镯取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菲儿,此物送你。”
樊菲儿稍稍一讶,这还是她除了师尊以外首次收到别人的礼物,她接下后打开一瞧,竟是一枚丹药:“这是?”
楚夜莞尔而笑道:“这是一枚驻颜丹,虽不能延年益寿,却可保容颜不老,权当聊表心意,还望你能收下。”
樊菲儿毕竟也是女子,虽然平时冷漠而且并不想让楚夜报恩,可听到此丹神效却根本无法升起抗拒之心,她俏丽的脸颊顿时绽起笑容,轻轻颔首便将其收入了界镯。
两人就在这月色之下谈笑起来,楚夜并未告诉她那些伤心往事,大多都只是询问些她的近况,樊菲儿虽心中十分在意,但也没有故意提及,似乎就像当初在聚元山那三角形山石上一般,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楚夜把酒坛递向樊菲儿,被她摇头拒绝后他耸耸肩收了回来,旋即微笑道:“菲儿,虽说你这半年多过得并不很好,但其实你也不必多想,如我一般,许多事只要一笑了之,不就又是一片海阔天空嘛。”
听他这样说,樊菲儿心里稍稍不是滋味儿,心中低诉:“你可知我过得不好,都是为了谁……”
楚夜侧着身瞧了瞧她,看她神色有些失落,问道:“菲儿你怎么了?”
樊菲儿没有回答,她抬头看向楚夜,两人近距离对望着,她犹豫少许问道:“白天那粉衣女子,她与你……”
话到一半,她神色陡然大变,旋即霍然起身伸手阻拦,惊急地叫道:“师尊不要!”
只见一白影站于楚夜身后,其手掌白光四射,眼神寒意十足,旋即猛的一掌击下,就听“嘭”的一声巨响,银制屋顶顿时穿出一个大洞,而那手掌竟是自楚夜后背至前胸生生打穿!
樊菲儿神色震惊而绝望,她的心中霎那间一片茫然,愣愣地看着那被打穿的楚夜,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白仲尧脸色阴沉,全身透着杀意,先前他去樊菲儿房中寻找,却发现屋内空空如也,顿时就有不好的预感,旋即在这庞大的魂宾阁建筑群间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此处。当其一见菲儿竟与楚夜在一起时,顿时就被怒火充斥了头脑!
突然!
樊菲儿惊呆了,因为她看见楚夜那被白仲尧打穿的身体竟变得虚幻起来,逐渐消散一空!就听一个声音自另一侧传来:“白宗主好大的火气,你几次三番对我出手,还真当我楚夜好欺负么?”
白仲尧原本以为将其击杀,已经恢复了些理智,正想着在天都闹事的种种后果,见到这一幕顿时脸色难看地转过头,只见不远处楚夜全身散发着魂力波动,根本就是毫发无损!
樊菲儿顿时心绪复杂起来,一边儿因为楚夜没事而欣喜,一边儿却因师尊的模样而难过。
白仲尧走出几步将樊菲儿挡于身后,沉声道:“魔道妖孽,你三番两次接近老夫徒儿,到底是何居心!”
樊菲儿神情焦急,急切辩道:“师尊!他不是魔道之……”
“你住口!”白仲尧偏头低喝打断了她的话,旋即脸色十寒地盯向楚夜:“此处乃是天都之内,老夫不便与你动手,这是老夫最后一次警告于你,从此以后莫要再来牵扯菲儿,否则老夫定要杀你!”
楚夜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根本没有一丝对待强者的惧怕感,他全身元力与魂力渐渐调动,气势逐渐拔升,然而,就在他想要动手之际,却忽然看到了白仲尧背后那张恳求与伤心并存的脸庞。
他并不愿那张原本俏丽的脸庞露出这种表情,心中思索少许,竟是缓缓收敛起笑声,他的气息同样逐渐隐藏起来。
楚夜心中暗叹,冷声道:“你们走吧,此处是在下登记入住的楼阁,白宗主若是无事,还望莫要前来打扰。”
白仲尧老眼眯起,阴沉的冷哼一声,旋即拽住樊菲儿的臂,在她那不舍的目光中拉着她离开了屋檐。
楚夜看着二人走远,旋即也不管那屋檐上的大洞,找了块没有受到波及的银顶,继续赏月独酌……
……
……
次日,天都内一片繁华景象,人流似海,摩肩接踵,似乎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