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朱儆终于反应过来,忙叫道:“快去!”
那打人的恶霸似乎还不足兴,嘴里骂骂咧咧,抡起胳膊仍要上前,才要挥拳,却给人一把挡下。
顿时身子倒跌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这人大声哀叫,一边破口大骂:“是谁!”
此刻朱儆已经跳下马车,气的走到跟前喝道:“混账东西,你为什么当街打人?”
那恶霸本喝了酒,如今吃了亏,又惊又气,又突然见是个小孩子露面,当即骂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你管得着吗?”
朱儆大吃一惊,同时震怒之极:“你说什么?”
身边侍卫忙喝道:“好大的胆子!还不住嘴!”
恶霸趁着酒兴骂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无事生非,也不打听打听我阮五爷是谁,就敢撒野,报上名来,明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侍卫们虽知道这人在作死,只是不知朱儆的意思,便看向小皇帝。
朱儆也想立刻叫人把这恶贼的头砍下来,可听他这样大的口气,便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阮五爷伸出拇指,往自己脸上一划,道:“老子是范府的人!”
朱儆一愣,身边的侍卫都惊呆了。朱儆问道:“什么?哪个范府?”
阮五爷啐了口:“你这无知的小东西,京城里还有哪个范府,当然是本朝首辅大人的府邸。”
朱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却见范垣已经下了车,却并没靠前,只站在车边上。
马车离这里不远,他应该已经听见了,只是不知为什么毫无反应。
朱儆咽了口唾沫,冷笑道:“你既然姓阮,又跟范府是什么关系,可见你是扯谎!”
阮五爷傲然自得道:“老子的兄弟,是范府的管事。”
“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个奴才,一个奴才你也敢这么嚣张?”朱儆愈发惊怒。
阮五爷勃然色变:“小兔崽子,你敢瞧不起五爷,你是哪家的?你家大人是谁?”
朱儆道:“怎么,难道你还想报仇?”
阮五爷打量朱儆的打扮做派,他倒是也有些眼力,便道:“我看你的样貌,倒像是个官宦子弟,但任凭你是谁,敢得罪了五爷我,就等于得罪了范府,得罪了首辅大人,信不信明儿就叫你们家大人丢官罢职?”
朱儆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几声:“说的我果然怕了起来。”他回头看向范垣,“那你可认得那是谁?”
阮五爷早看见马车边上站着一人,也没当回事儿,此刻细看了两眼,却不认得,只瞧出来绝不是个下人,一定是个主子的身份做派。
阮五爷便道:“他就是你爹?”
朱儆绝想不到他会这样回答,一时大怒叫道:“放肆!混账!”
阮五爷愣了愣,道:“难道这不是你们家里大人?”
朱儆的小脸都白了,咬牙切齿。
阮五爷瞧瞧他,又看看范垣,后者仍是一派的气定神闲。
虽然这一大一小仿佛大有来历,只不过好好的哪里有贵人往这贫民的地方钻的?一定是什么外地才进京的官儿,或者微末低级之流。
当下竟说道:“凭你们是谁,横竖老子不认得的,一定是不上数的穷官,识相的,快点跟五爷赔礼道歉,不然的话,保管让你们官职不保。”
朱儆忍无可忍:“还不给我把他拿下!”
侍卫闻言上前,将阮五爷手臂一拉,背上一拍,同时在膝弯上踢了一脚,阮五爷身不由己跪倒在地,疼得又大叫起来。
朱儆上前,飞起一脚踹在那人身上:“你这贱奴,必叫你不得好死。”
阮五爷垂死挣扎:“你敢!还不快点放开我,我是范府的人……得罪了首辅大人,才叫你们不得好死。”
正叫着,突然见范垣已经走了过来,他淡淡问道:“你不认得我?”
阮五爷道:“谁管你是谁?”
范垣笑了笑,对朱儆道:“这里风大,站久了不好,还是先回车吧。”
朱儆道:“这真的是你府上的人?”
范垣摇头:“我不认得,稍后查证就是了。”
“若查明属实呢?”
“严惩不贷。”
两人说了这两句,阮五爷似懂非懂:“你们……”
朱儆回头望着他道:“你不是说我得罪了首辅大人么?怎么首辅在你跟前儿,你竟不认得?”
阮五爷惊呆了,转动眼珠看向范垣,事到如今仍然不能相信:“你……您、您就是……”
范垣淡漠地看着他:“你的那管事兄弟,是哪一房的?”
方才他没走到跟前儿,还不觉着怎么样,如今隔着这样近,给他那双锋芒内敛的眸子盯着,阮五爷心头一股寒气升起来,不敢回答,却又不敢不答,哆哆嗦嗦道:“是、是三房……”
范垣点点头:“好的很。”
这会儿朱儆因也听了此人招认,却不答话,只是望着身边的那一对母子,自打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