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住到静南王府内,让陆迢晔调养生息。
养病需静地,陆迢晔在扩府时便特建了一座灵鹫庵于后山。
听到明远的话,红绫原本就不好看的面色此事更是难看至极。她这是中了计了!
苏锦萝!
红绫一阵咬牙切齿,气急拂袖而去。
明远笑眯眯的跟上去。
屋内,苏锦萝紧张的搓了搓手。“你方才说,城阳郡主要来?”
陆迢晔颇为讶异的抬眸看了苏锦萝一眼,然后颔首道:“明日便来。她身子不好,惯常是我替她调养的。”
原本以为这小妇人会说刚才红绫之事,却不想竟提的是城阳,连红绫一个字都没说。
难不成真是特意让他听见的?想到这里,陆迢晔抬眸,看到面前那张傻兮兮的小脸,面颊上还带着睡晕。
算了,他将人高估了。
“……哦。”苏锦萝勉强应声。“那她,住在哪里?”
“灵鹫庵。距此处,一日车程。”
苏锦萝下意识点了点小脑袋,眸色怔怔的算了一下。这样的话,静南王府那么大,只要她不出去,应当就碰不到人了吧?
想完,苏锦萝立刻喜滋滋的表示,很好。
一日车程,定然是碰不到的。
“爷,奴才将人带来了。”
苏锦萝寻声看去,只见珠帘后跪着五人,分别是刚才被苏锦萝点名的雪雁等人。
陆迢晔见小妇双眸一亮,恨不能立时冲出去跟这几个丫鬟、婆子亲热的模样,禁不住唇角一压。
怎么从来没瞧见她看自己这副模样?
“下去吧,不必伺候。”男人冷声道。
“是。”明远领着人去。
雪雁侧眸,透过晃动的珠帘远远瞧上苏锦萝一眼,白皙面容之上满是担忧。
明远偏身,挡住雪雁的视线。
雪雁敛眸,对上这人一张笑脸,不知为何,心中怵怵,赶紧提裙随众人去了。
哎?这就走了?
苏锦萝与雪雁和玉珠儿亲近,突然嫁进静南王府,她处处不适应,只有瞧见这两人,心中才能稍安稳。
见苏锦萝那副连脑袋都要抻出去的样子,陆迢晔不耐的叩了叩桌面,“用膳。”
“……哦。”苏锦萝依依不舍的把脑袋缩了回来。
这人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呀……
☆、第49章 第 49 章
又到了晚上, 苏锦萝想起昨夜之事,抖如糠筛,径直躲进了净房里。
“王妃?”雪雁站在净房门口,抻着脖子往里瞧了一眼。
净房内未点灯,黑黝黝的看不真切, 只能听到苏锦萝哼哼唧唧的声音, “我吃坏肚子了,你别进来。”
“王妃身子有恙, 可要请大夫?”雪雁焦急道。
“不用不用, 别管我。”苏锦萝的声音陡然一大, 片刻后又偏弱下去, 继续哼哼唧唧的表示自己在拉肚子。
雪雁站在净房门口,听着里头的动静,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苏锦萝在净房里整整磨蹭了半个时辰。直至陆迢晔提着红纱笼灯寻过来。
月上柳梢头,男人一身月白长袍, 腰系佩环, 步履平稳。行走之际佩环作响,清清淙淙, 面色如玉, 耀如月华,清净如水。
“王妃呢?”立在净房门口, 陆迢晔目不斜视, 声音清冷, 眉梢眼角都带着不悦。
“禀王爷,王妃吃坏了肚子,在净房里头呢。”说到这里,雪雁一顿,又加了句道:“已经半个时辰了。”
“是嘛。”陆迢晔轻笑一声,眸色更冷。他扔了手里的红灯,径直入内。
在净房里听到声音的苏锦萝急急解开腰间宫绦,忙着跟外头喊:“别进来,别进来,我裙子还没系好呢……”
昏暗净房内,男人的声音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带着隐笑。“正好,省了本王不少事。”
净房里每日打扫,用熏香,换恭桶,反而比平常房屋更为干净。呼吸之际,连带着熏香水汽,芬芳嫩花。
苏锦萝哆哆嗦嗦的躲在角落,瞪着一双眼四处寻看。
净房内太暗,她根本就看不着人。
“还不穿好出来。”
男人的声音又传过来,这次越来越近。
苏锦萝猛地一个哆嗦,知道自己的谎话被戳穿了,赶紧系好半褪罗裙,闷着小脑袋走了出去。
“哼。”身后传来一记冷哼,苏锦萝小心翼翼的转头觑了一眼,只见男人立在门口,身旁是盏半倒的红纱笼灯。被凉风吹得拽拽,就像此刻苏锦萝颤巍巍的心绪。
雪雁垂着脑袋,退在一旁。
“天黑,当心路滑。”苏锦萝心虚的上去将那盏红纱笼灯提起来,举到陆迢晔面前。
男人太高,苏锦萝垫着脚尖替其引路,一路歪歪斜斜的差点把那盏红纱笼灯糊到男人脸上。
陆迢晔脚步顿停,斜睨苏锦萝一眼。
苏锦萝心虚的攥着红纱笼灯的把柄,瓷白小脸之上扯出一抹讨好的笑。
“手,手滑。”
“再滑,这手就可以不要了。”男人俯身垂眸,露出眼睑处的那颗朱砂痣,艳若桃李,魅惑人心。明明是一副笑模样,但在氤氲灯色下却尤其瘆人。
苏锦萝浑身一凛,小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似得。“不会滑了,不会滑了。”
陆迢晔冷哼一声,大爷似的迈步朝前去,苏锦萝狗腿的跟在身后。
雪雁上前,压着声音道:“王妃,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