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似得。
往常她从书上看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来不解其意。但如今,却陡然发觉,这种感觉真是能让人抓心挠肺的痒。明明人近在眼前,但却怎么瞧都瞧不够。
“我,我想吃……”苏锦萝张着小嘴,魂不守舍。
“萝萝这副模样,怎么像是,要吃我似得?”陆迢晔凑上前,白玉面容上显出一抹笑,漆黑暗眸中隐显揶揄。
苏锦萝面色一瞬涨红,赶紧偏开了头。雪雁捂着嘴偷笑。
“有什么便做什么吧。”陆迢晔道。
“是。”雪雁躬身退下去。
苏锦萝红着脸把自己的头发从陆迢晔手里抢回来,然后道:“你怎么会突然回来的?”她这处都没听到消息。
“城阳郡主死了。”陆迢晔说这话时,面色未变,就似在说今日天晴,宜晒被般随意。
“什么?”苏锦萝一脸吃惊,“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本就是强弩之末。”
苏锦萝想起那日里在牢房里城阳郡主与陆迢晔的一番对话,突兀觉得这城阳郡主,不会是被这厮活活气死的吧?
对上苏锦萝那双水雾雾的大眼睛,陆迢晔敛眉,上手照着她的小脑袋落下一记栗子。
“你这小东西,一天到晚的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锦萝委屈的捂住小脑袋,声音嗡嗡道:“那,城阳郡主去了,你怎么出来了呢?”
“真相大白,自然出来了。”说这话时,陆迢晔的脸上显出笑来。他握着苏锦萝的手轻捏,慢条斯理的道:“那间地牢可是好地方,我怎能独享。”
这时候的苏锦萝还不懂陆迢晔的意思,当她知道方淼因为城阳郡主的遗书而被下大狱时,才明白这厮肚子里头的坏水。
“是方淼……玷污了城阳郡主?”苏锦萝呐呐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过只一想到方淼对她的心思,苏锦萝便觉,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啦……
“可是,你不是说那下药的人针对的是方婉巧吗?她是方淼的亲妹妹,方淼怎么可能对她下手呢?”
“那自然是因为,下药的人,有两个。”伸出玉箸,陆迢晔敲了敲苏锦萝面前的青瓷碗道:“快吃。”
“哦。”苏锦萝扒拉了一口饭,双眸亮晶晶的,依旧聚精会神的盯着陆迢晔看,等他后头的话。
方桌上摆着午膳。小厨房因为陆迢晔回府,所以特意多做了好几道菜替他补身子。四碟菜果、四碟案鲜、四碗佐餐,分别有烧鸭、水晶膀蹄,油炸的香喷烧骨,干蒸的劈晒鸡等物。方桌最中间,里外青花白地磁盘里盛着一盘红馥馥柳蒸的糟鲥鱼,馨香美味,入口而化,骨刺皆香。
雪雁将小金菊花杯斟满荷花酒,分别端给苏锦萝和陆迢晔。
陆迢晔吃一口菜,抿一口酒,面前是眼巴巴盯着他看的苏锦萝。
“城阳郡主的遗书上,写明了方淼如何威逼利诱,让她陷害我的事。也说了方淼趁她不备,欺辱她的事。至于那另外一个下药的人嘛,便是林挚。”
“林挚?”苏锦萝睁大一双眼,“怎么会是他?”
“林挚垂涎方婉巧,更垂涎文国公府的权势,想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一来,那方婉巧不想嫁也得嫁了。”
女子失了贞洁,便是一件极羞耻的事。如若方婉巧真被林挚得逞,那她是不嫁也得嫁了。因为便是尊贵如城阳郡主,如今不是也到这步田地。
“那林挚现在何处?”
“随罗延规去陆府了。”陆迢晔放下手中酒杯,夹了一筷糟鲥鱼。肥嫩鲜美,爽口而不腻
“这,这是逃了?”苏锦萝微张小嘴。
“逃了。”陆迢晔点头,敲了敲饭碗。
苏锦萝赶紧埋首又扒拉了一口饭,然后仰起那张沾着饭粒的小脸道:“会被抓回来吗?”
陆迢晔沉哑,片刻后道:“抓不回来。”
苏锦萝有些为方婉巧不值。虽然方淼不是个好人,但方婉巧却是个不错的姑娘。
“因为他只会死在外头。”
苏锦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
静南王无罪释放的消息仅仅半日便传遍整个皇城。
那些有头有脸,没头没脸的人家皆携礼前来探望,都被明远挡在了外头。
皇帝深知错怪了陆迢晔,圣笔一挥,不仅将先前抄家搬走的东西尽数给他搬了回去,又赐良田万亩、家仆宫娥、金银财宝无数,以慰其心。
地牢内,不见天日。
方淼被特意关照,关在陆迢晔先前住的那间牢房内。
“吃饭了,吃饭了……”狱卒把饭往里一扔,径直便去了。
方淼低头看了一眼尽数洒在地上的饭食,和那只滚落到自己脚边的粗糙陶瓷碗,掩在宽袖内的双拳暗暗攥紧。
牢外传来声响,方淼霍然抬眸,眼中带着血丝。
明远随手抛给狱卒一把碎银,笑嘻嘻的与方淼作揖,“给方大人请安了。”
方淼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下颚处是新长出来的青色胡茬,衬得整个人十分颓丧。
“陆迢晔呢?”
“方大人,如今你一介罪臣,怎能直呼咱们王爷的名讳?”明远负手而立于那处,微仰下颚。他长了一副笑模样,但因跟着陆迢晔久了,所以也学到几分淡漠色。
“这就是你们静南王府的手段吗?靠一个女人……”
“方大人。”明远打断方淼的话,“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