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心,便如同死去一般,仅存有一息微弱气息,在“青木纹龙九足鼎”的沐浴之中,周身流转着凄惨的青绿色,柳五娘不禁问道:“老太,这小子值得我们背叛尊上吗?”
白老太眼中精光一闪:“五娘,我白老太的为人,那是有恩必报,有仇却未必放在心上,你大可不必理会我的感受。”
四下里谁也没有开口,一方是情同手足的结义兄妹;一方是深不可测的魔界隐俊。
人生很多时候,处处总是充满了选择。
忽然,窗外一个声音笑道:“无量寿福,小刺猬你知恩图报,有仇不报,倒是十分对老道我的脾气。
五人俱是一惊,这人是谁?如此神出鬼没,入他五仙府竟能如此无声无息,修为不晓得高出了他们兄妹多少,五人此时心思一般无二,纷纷戒备抢占了屋内各个机关要位。
只听见“咯吱”一声,房门大开,一个老道缓缓的推门而入,对于五人的动作熟视无睹,依旧踏足而行,但观他一身褴褛衣,脚着破草鞋,胸前悬挂着酒葫芦,白发白须之中一张红润如同婴儿般粉嫩的笑脸,颇有些滑稽却又令人心生敬畏,五人虽然占据有利地形,但慑于对方如此随性,一动未动,谁也没有冒然出手。
柳五娘见这老道孤身一人,率先开口喝道:“你这老道,好生无理,我这五仙府中难道没有大门?”
那老道嘻嘻笑道:“原来是条小花蛇,你修行不易,可有曾坏人性命?”
柳五娘一惊,一个照面就被这老道看出本相,当真邪门,她正要动怒,不料灰老四瞧出端倪,忙打断她抢先道:“老神仙可是为了这个孩童而来?”说完一指鼎中天心。
老道笑道:“你这小灰鼠倒是有几分意思,我这徒儿承蒙各位照顾,老道我今日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此言一出,慌的那五人忙收了架势,一齐上前伏地就拜,口中道:“不知陆压道人前来,恕我等眼拙,怠慢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陆压道人宣了声“无量寿福”道:“你们这五只小妖,虽说多年来替那隐俊打探天人两界消息,但也事出无奈,须怪不得你们,我观你等,本也无甚劣迹,对我这徒儿更是一片赤诚,只是有一点不明?”
白老太道:“望道长明言!”
陆压笑道:“如今仙魔对立,三界不和,你们救我徒儿,当真义无反顾?”
白老太道:“道长成名混沌,本有通天彻地之能,可是为什么当初三界失和之初不能出手制止?那原因自然是当初天帝真九羽打压人魔两界,使得三界失衡,我魔族隐俊才能趁势而起。而如今我尊上不取前车之鉴,反之打压仙人两界,高压之下,三界势必会再次动荡。我等虽然法小力微,唯有顺应天命,却也懂得是非曲直。”
陆压道人叹了口气道:“可怜人界,两面牵连,只能逆来顺受。”忽然他望着白老太又道:“你这只小刺猬,见解果然独到,胜过那许多自以为是的神仙和狂妄自大的魔王,这也是我千年来听过的最为顺耳的话语,只是我陆压闲散自在惯了,这三界中你来我往的,虽然热闹,其实和我亦无太大的关系。”
灰老四忙接口道:“道长此言差矣,如若真的没有干系,这孩童我族隐俊尊上苦苦寻觅二十余年,若不是有道长从中庇护,他焉有命在。”
陆压道人笑道:“你这精灵,他与我缘分使然。”便不再开口,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五人忙请陆压道人至“青木纹龙九足鼎”旁,陆压轻抚鼎身,嘴中道:“这‘青木鼎’我苦苦寻觅多年,却不曾想到一直就在这昆仑之中,如今隐俊已经私自劈开了不周山地牢,正是我这天心徒儿的大好机会,只是可怜了天下芸芸众生。”
五人点头称是。
陆压道人续道:“我这徒儿与生便不同凡响,想必各位已然窥破个中玄机,我庇护于他,也只是如同各位一般,出于个人道义,于这苍生可没有半点关系。所谓天下的弓都是弯的,世间的理都是直的,天心若真有那么一天,他真要去评一评这世间的理,我也绝不阻拦。”
说到此间,陆压道人不由心中一酸:“如今混沌四凶齐出,而女娲师妹与盘古师兄早已经灰飞烟灭,而和女娲师妹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天心,又如何能扛的起三界这个重任,若世人都能和他一般,对天下事不闻不问,逍遥自在,又何乐而不为呢?但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人洒脱如他呢?”
想道此番,他也不由心中一阵苦笑,以前的洒脱,是因为置身事外,而如今他身陷其中,还不是焦头烂额般头疼。
陆压道人不由哑然一笑道:“无量寿福,时机难待,小刺猬,为了我这徒儿,毁你这不世的宝贝,他日若他有所成就,你便是功德无量。”
白老太慌忙道:“不敢、不敢。”
陆压道人细观天心,见他青光大盛,而那‘青木鼎’也逐渐的黯淡发黑,天心此时体内原先那一抹赤色也跃跃欲试起来,另一股墨色在恍惚的白色中相压逐渐的倒向那一抹赤色,天心在‘青木鼎’中药物的熏蒸之下,大汗淋漓,眉头紧锁,显得十分的痛苦。
陆压道人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按于天心百会穴之上,天心体内赤色光芒大艳,那白、墨、青三色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天心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五人不禁咋舌,这等修为,实在是惊世骇俗,因为陆压道人方才所用之法,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