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天心被那胖大海一路掳来,眼不能视,口不能言,只感觉耳边有风,似在腾云飞翔一般,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几天几夜。
天心终于被甩掷于地上,他这才缓过形神,只见一张肥脸几乎与自己贴面而视,他不由得一阵恶心,忙挣扎着扭转过了脑袋。
胖大海哈哈大笑道:“小子,你作死吗?”
说着伸手一掌拍在了天心的百会穴顶,丹田之处顷刻间顺畅,天心只感觉心底那一股力气陡然生起,他试着站起,不料被缚于他手足腰身之上的那根腰带缠身,居然使他施展不开腿脚。
他意念所到,体内青、黄、黑、赤、白五色大盛,不断流转全身,他咬紧牙关,想挣脱这腰带束缚,怎奈身上这不知名的腰带随着他身躯的变化,亦长亦短,亦紧亦松,好似狗皮膏药一般,紧紧黏在身上,任他百般挣扎,也徒劳无功。
胖大海似乎十分愿意看天心这般折腾来折腾去,她索性找来一块大石,静坐于天心面前,直至天心气衰力竭,使尽浑身解数,这才饶有兴趣的问道:“小子,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看来我为了你不惜开罪西方教,这笔买卖也还算值得,你还有什么神通本事,不妨尽数使来,让本夫人好好开开眼界。”
天心恨恨的道:“夫人,你我有仇?”
胖大海摇摇头道:“你这般发问,太没道理,想我这大半年间掳去多少童男青壮,只为养我这‘八荒**天地玄黄血经’,我与你们不但无仇,恰恰相反,待我血经大成,你们便犹如我的恩人一般。”
天心一个激灵,打了个冷颤道:“你抓我前来,原来是为了这个,师父曾经讲过,只有魔族妖人才会修行这般邪恶残暴之法,我观夫人面相,又不像魔族中人,你又何必伤这许多无辜,沾这满手鲜血,练这妖邪之术呢?”
胖大海一愣,哈哈笑道:“你定是心中怕了,居然观我面相,说我是好人,小子,你可曾想过,要想天地唯尊,谁人手上不是白骨累累,鲜血淋淋,只是我比那些披着正人君子的邪恶之徒来的坦白,我杀就是杀了,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不做口头仁义。”
天心自小到大,从未如此真真切切的感受过什么叫做恶人、坏人,即便是那杀害父母的凶手,他也只是心中假想,从来也没想到他们到底能坏到什么程度,直至今时今日,他才心中明白,那凶手定是也如眼前这个恶妇一般,令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开膛破肚,看看她可曾也有一颗人心。
天心此刻心中有所不甘,他拼尽全力最后一搏,依然无济于事,这才怒道:“你既然要杀,何不快快动手,我若皱一皱眉毛,便算怕你!”
胖大海起身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将捆扎的结结实实的天心一把提起道:“小子,别折腾了,缚你全身这腰带也是天地之间的至宝,唤作‘缚神索’,任你再有神通,也休想挣脱。”
说完哈哈大笑,继而又道:“你既已将死,夫人我也让你死个明明白白,我血经入八重之境已久,实难突破九重之境,我日日以童男之血养功,昨日刚将七七之数童男炼血,待我将那精血运满周天之数,九九八十一日之后,才将是你的忌日,你将是我促成这不世神功的绝世引子,能让夫人我遇见你这等上等坯子,实乃我之大幸,你之不幸也。”
天心怒目相向:“向来听闻魔族凶残,不想你一世为人,却比那妖魔更加可恶,我若能生还,必要替那些无辜孩童报仇雪恨。”
胖大海摇摇头:“此言差矣,仙魔皆自凡人而起,有善有恶,亘古不变,如今恰逢乱世,人生一世,性命何其短暂,又弥足珍贵,你若不恶,恶人必坏你性命,何不索性我便来做了这个恶人,今日你我之别,只怪你学艺不精,落入我手,你须怨不得我,只能怪你自己,我取你性命,好让你免受这乱世之苦,你若还有未了心愿,我替你了却就好,你就不必想着向我寻仇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天心冷笑一声:“天凭日月,人凭良心,你可说话算话,我天心的仇家乃是魔族隐俊与那混沌四凶。”
“啊!”胖大海一声惊呼:“你小小年纪,大言不惭,你有何资格与这些大魔大凶为敌!”
天心道:“你若真有此胆量,能了我心愿,也不枉我高看你一眼,若是没有,趁早放我而去。”
胖大海一怔:“天心是吧,俗话说的好,击水成波,击石成火,激人为祸,你这般激我,就不怕我耐心全无,早早要了你的小命,省的听你疯言疯语,狂妄自大。”
天心鼻中“哼”了一声道:“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夫人如果这般看我,我自然也是无话可说。”
“甚好,甚好,我正要耳根清净。”说完抬头望天,见日头已过正中,胖大海伸了伸懒腰道:“我也该练功了。”
说完闭目而坐,毫不避讳眼前的天心,自行运功而起。
天心望望缚于身上名为“缚神索”的这根雪白腰带,也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但偏偏不管他如何用劲,它都有灵性一般时时刻刻保持着一种最佳的、最舒适的捆绑方式,让他丝毫感受不到捆绑之苦,却又无法逃脱,看来这腰带果然是一件天地至宝。
日头已经偏西,胖大海运功完毕,她斜眼朝天心望去,只见那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像起始那般怒视着自己,修行本就是一件极其乏味的事情,加之这一天的奔波,她的心中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