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再次响起。
她终于接听,对面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小麦”然后没了声音,显然是仓促过了一下手,果然,立即传来一个抽泣的声音:“麦姐麦姐呜呜呜”
孩子语无伦次,只叫得两声麦姐便嚎啕大哭起来。
在这样的时刻听得这样的痛哭,真是令人难受,她所有的怨恨忽然烟消云散,声音微微颤抖:“小白小白”
“麦姐,你在哪里?麦姐麦姐我想你,麦姐”
孩子声音都沙哑了,听得她的声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麦姐麦姐你不要我了吗?你过年也不回来麦姐”
乔小麦急了:“小白,你别哭别哭”
“麦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麦姐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她明知道这是易向西的手段,故意把电话给孩子,让孩子哭得这样凄惨,可是,也心如刀割:“小白,小白别哭”
“麦姐,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呜呜呜”
“小白,我明天来接你”
“就不,麦姐我要来找你”
她所有的心理防线忽然崩溃了,几乎冲口而出“我马上就去接你”可是,话在猴头转动,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麦姐,我想你了麦姐,求求你回来呀”
她的眼眶也湿了:“小白,你听我说”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忽然断了。只坐在原地,怔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再打过去。可是,看到易向西的号码,她又停下来。罢了罢了。
黑暗中,看到自己整理好的行李,人生天地间,杂物那么多,其实,真正随时需要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可是,走之前,还有孩子。那是她心头的一块肉,爱情也罢,工作也罢,走了总是还会来,过去也就过去了,可是,母女连心,又怎么舍得了孩子??
孩子的哭声还在耳边,她揪心得不行,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乔小麦啊乔小麦,你怎能如此自私?千错万错,孩子有什么错??大过年的,让孩子哭成这样!
不行,我得马上见到我小白。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门铃声。她以为是服务员,心想,这么晚了,服务员还要送什么?她去开门,门刚一打开,孩子就扑到她的怀里:“麦姐”
那一刻,心立即软了。
孩子小脸都哭花了,声音也是沙哑的,鼻子红彤彤的,埋在她的怀里只是抽泣。她紧紧搂住孩子,也泪如雨下。
门口站着的男人无声无息地退出去。半晌,不知怎地,眼睛也湿润了,却遮挡在阴影里,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半晌,他走出去,楼道里,酒店经理压低了声音,非常恭敬:“易总,还需不需要每天送饭菜进去?”
“不用了。今晚的宵夜送过之后就不用了。”
他递过去一张支票:“这些天辛苦你们了,谢谢。”
“太谢谢易总了。”
“没事,过年了,当我给大家的红包。”
经理看着这么大的红包,大喜过望,十分恭敬地退下去了。这时候,易向西才走到窗边,楼下临街的位置停着一辆车,暗处,两个男子向他挥了挥手,那两个男人领命,立即离去。
屋子里,温暖如春。
孩子贴在乔小麦怀里哭了一会儿便娇娇的抱着她的脖子,声音还有些抽泣:“麦姐,你怎么住在这里?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我好害怕你不要我了”
她紧紧贴着孩子的小脸,这一刻,如释重负,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爱情也罢,事业也罢,未来也罢,仇恨也罢真的,只有怀里的小人儿才是真实的。
“麦姐麦姐”
孩子贴在她怀里,如服下定心丸似的,一声声的叫她,各种撒娇。小麦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习惯性的哄着她。等孩子的抽泣声好不容易停下来,她才细看孩子,几天不见,孩子迅速消瘦下去,小下巴都变得尖尖的了。
小麦哪里还忍得住?心疼极了,柔声道:“小白,你哪里不舒服?快给我说。”
“我喉咙疼,头也有点疼,还有鼻子疼浑身都有点不舒服呢”
乔小麦仔细检查,这么多年带孩子,小时候经常得些什么小儿毛支炎之类的疾病,久病成医,也积累了相当经验,看了一下,立即道:“你先在这里躺着,我去给你弄点东西热敷一下会舒服许多。”
她刚放开孩子的手,孩子小嘴巴一瘪,立即又要哭了:“麦姐,我不要你走,你要陪着我。”
纵然是万般愁楚,她也被逗得笑起来,轻轻拉着这黏人的小家伙,“傻孩子,麦姐给你弄热盐去湿,这样才好得快。”
“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不舒服呀,得躺着休息。”
“就不,我就要跟你一起。”
孩子还是不信,一直跟着她到了厨房,看着她麻利地在酒店公寓的厨房里施展。很快,热腾腾的盐团就弄好了。
“小白,快来沙发上躺着。”
孩子小尾巴似的跟着她来到沙发上躺在她的怀里,不一会儿,头上便传来热乎乎的舒服的感觉,烧焦的盐团在头上滚来滚去,每到一个地方,疼痛便缓解一点。
“小白,舒不舒服?”
“好舒服,麦姐,这样子舒服多了”孩子见到了她,又折腾了这么一会儿,精神反而好多了,声音也响亮一点儿了,“麦姐,我想要喝雪梨水”
“好,我们弄雪梨水,还要加川贝”
“麦姐,我想要吃凉拌鸡块”
小麦笑起来,用手轻轻搓她的额头,眉心,太阳穴:“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