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湘云是庶女,母亲本是在吕登辉父亲身边伺候的丫鬟,趁着吕登辉父亲酒醉而怀上了吕湘云,生下吕湘云之后不久便撒手人寰。至于她是怎么死的,谁也没有说起。
因为生母不光彩,吕中丞并不待见吕湘云。这次她失踪,吕中丞也不太上心,借口有公务在身便躲进了书房,府中只得由吕登辉来主持大局。玩儿这一遭,吕中丞未必没有转移吕登辉注意力的意思。吕登辉执意要娶一个死人,他带着聘礼出去的时候,吕中丞气得差点晕过去。
吕湘云从小就爱粘着吕登辉,兄妹二人的关系很是不错。吕湘云失踪,吕登辉也是焦虑万分。但是他虽然被人称为才子,却不会查案啊!
“可曾去府衙报案?”
“已经报案了,但是苏府尹称病,只派了衙差前来,正在小姐房中查看。”
晏城一连发生两起牵涉到朝臣勋贵的案子,苏府尹自觉承受不来。虽然说办好了案子能在贵人面前露个脸,但若是办不好案子……那可是关系到乌纱和脑袋的事情。权衡之下,苏府尹恰到好处地生了一场病,病得连府门都出不了了。
衙差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但也是身不由己。在吕湘云的房中查看了一圈又一圈,愣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他们可不敢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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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萧勉房中出来时,萧煜已经大致知道了吕府发生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将这两件案子联系在了一起。玉良和吕湘云,乍看之下并无关联,平素里也没有什么交情。但若是加上一个吕登辉,两个人便似乎有了些许的关系。
玉良是吕登辉爱慕的女子,吕湘云是吕登辉目前而言最亲近的女子……加上萧勉透露出的消息,那假玉良回来之后曾说过,她要下嫁给吕登辉,这样一想的话,凶手应该是爱慕吕登辉之人。
楼半夏和听书对萧勉的猜测都表示有几分道理。
“如果是爱慕吕公子的人,按照她现在的做派,平素里应该会竭尽全力出现在吕公子面前才是。”听书分析道,“这样的话,只要从经常和吕公子接触的人查起,我们便会省力很多。烟琴,你觉得呢?”
楼半夏心不在焉,骤然被听书点了名便是一愣:“啊,哦,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还有一个猜想,只是这个猜想过于荒诞……”
“既然有想法,说出来便是,在场的都不是外人,你还怕我们笑话你不成?”萧煜浑不在意楼半夏的扭捏。
楼半夏也不卖关子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这个要嫁给吕公子的假玉良就是凶手,她披着玉良的皮囊顶着玉良的身份,那么她原本的身体,原本的身份呢?照我猜想,凶手当是爱慕吕公子,且当与吕公子相熟的女子。而如今下落不明的……”
“吕湘云!”
“他妹!”
听书和萧煜同时开口,三观接近崩溃。
“这……可是吕湘云是吕登辉的妹妹啊。”萧煜皱眉,若真是这样,岂不是乱了伦常?听书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表明了他也不认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楼半夏耸肩:“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事实如何还需要验证。我掐指一算,今晚月黑风高,不如我们来试试那假玉良的深浅?”与其拐个弯儿去查吕登辉的人际关系,还不如直接从披着受害人的皮囊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凶手入手。
不知假玉良的实力如何,他们难免缩手缩脚。听书掀起眼帘:“怎么试探?”
楼半夏挑唇:“这还要襄王爷和吕公子配合我们演一场戏。”
*
楼半夏、萧煜与听书午时之前便离开了襄王府,楼半夏和听书径直回了牵情阁,萧煜却转道去了吕府。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旁人无从知晓。但萧煜离开吕府不久,吕登辉再次带着聘礼,浩浩荡荡地往襄王府去了。
不同于前次的低调,吕登辉这次的动静闹得不小,引来不少围观。玉良郡主身死之事早就在城内闹得沸沸扬扬,却鲜有人知玉良又“回来”了,且玉良又是襄王唯一的女儿,吕登辉现在上门提亲,勾起了吃瓜群众看热闹的心情。
眼见着跟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多,吕登辉有些发虚。但想到萧煜的嘱咐,吕登辉还是强自镇定下来。行至襄王府前,撩袍下跪:“小子吕登辉,斗胆求娶玉良郡主。”
称病躲在房里不见人的襄王听到近卫来报,立即腰不酸了腿不痛了,穿戴整齐出了房,遣人将吕登辉请入府中,抬着聘礼的队伍也随李登辉一同进了襄王府。
此番动静太大,假玉良也听到了风声,暗自窃喜,让随侍的小巧到前院打听消息。
吕登辉被带到萧勉的书房,小巧无法接近书房,只得在花园的假山中躲着。两炷香的时间后,吕登辉才从书房中出来,步伐轻盈,神色轻松,且面带喜色。小巧无法知晓萧勉和吕登辉在书房中谈了些什么,却也可以猜到几分。
在王府当差多年,小巧深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话该怎么说。故而到了假玉良面前,小巧也只是将吕登辉出门时轻松欢喜的样子描述了一番,其他的任由假玉良脑补就是了,与她无关。
假玉良听了小巧的禀报,欢喜得难以抑制,挥手赏了侍候的仆婢每人二两银子。小巧收下假玉良亲自递给她的银钱,缩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着。府里的人都知道,现在的玉良郡主非妖即怪,但他们不能慌。非但不能慌,还必须和往常一样,精心伺候她。
旁人也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