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求你的?”喃喃自语,秦雪初有些不解。
她原以为是楼齐云找到蝴蝶谷将沈延庭带回,不管是为了要挟自己还是另有所图也好。可是没想到竟然是沈延庭求他楼齐云带他来这大漠的!
“自然是他求我的。他这副身子,我还能不顾及着些千里颠簸下来他还有没有命到达目的地?”楼齐云的口气似乎在说着不痛不痒的事情。
“你又如何认识延庭如何找到了蝴蝶谷?”不怪她疑心,楼齐云常年在大漠,她不信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而背后却毫无其他目的。
“自然是受人所托,前去照拂一二。”
秦雪初冷哼一声:受人所托?除了那人恐怕也不会有别人了。
原本有些气恼那人的擅作决定和透露了蝴蝶谷之事给楼齐云,可又想到那人的身份,也难怪他放心不下延庭。
“他,如何说的?”如果是延庭想来,为何之前从未和自己提起过?
楼齐云倒是不着急,慢吞吞地道:“当时梅言立送我到阳关,以为我会立刻回到北高楼,不过他前脚才离开我后脚就和凌羽折回中原了。回去之后才知道这段时间秦府和五灵庄发生了这么多事,沈烈鸣被杀,沈延庭失踪,洛云霄遇刺,秦雪初受伤......我原本怀疑沈烈鸣的事是沈延冲做的,谁知道竟不是如我所想的那般!”楼齐云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笑意让秦雪初颇为不自在。
“何必在此谈论此事,我也没想过瞒他一世。”秦雪初看了看床上虚弱的沈延庭,很是感伤。
她与他之间,横着的鸿沟除了生死,便是这件事情了。
楼齐云一笑,“不提便是。”
“再后来我从那人口中知道了蝴蝶谷,知道了沈延庭的下落。他托我在你们离开洛阳之后留下人在那里照顾一二,毕竟奉剑楼和沈延冲都在找沈延庭。”楼齐云当时确实是受了那人的嘱托。
秦雪初冷然,“这么说,他对你倒是信任的很。竟然将延庭的下落告知你,你真的与他相谈好了?”
“这又有什么难想通的?”楼齐云挑眉,“你以为在中原你和他还有可以相信之人么?”
秦雪初默然,她知道楼齐云说的是事实。
自己所信任的人如今都已经跟着自己来到这大漠,留在洛阳的又有何人可以相信和托付?玄乾固然值得相信,可是他毕竟要顾忌郦澜君和沈延庭两个人,难保会有两边难以顾及之时。如今的状况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秦府,难道她要去相信秦晋远么?不可能,秦晋远与风语阁的过往,再加上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何能够将沈延庭托付给他?
五灵庄,五灵庄如今只剩下一个不问世事、吃斋礼佛的沈老夫人,以及那个心狠手辣、利欲熏心的沈延冲。五灵庄,原本应该是沈延庭最应该待的安乐窝,如今却是不可踏入的豺狼穴。
“没有了,他做得对。”秦雪初明白,那人不过是放心不下沈延庭而已。
“我到了蝴蝶谷的时候你们才离开洛阳两三日,我原本真的只是打算去看看他,然后留下人手在那里暗中保护他而已。可谁知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一定要让我带他一起回来。这倒好,我原本辛辛苦苦从阳关赶回洛阳不过是跟那人再见一面,落实心中疑惑,谁知道被沈延庭给缠上了。”楼齐云说来也觉得无奈,毕竟带着沈延庭回大漠可不是什么轻松差事。
“你不答应他便是了,不管是于你还是于他,让他留在洛阳都是最好的打算。”秦雪初何尝不知道自己此行尚且不知何时才能归去?只是此行太过凶险,就算当真无缘再见也总比让沈延庭陪自己来送死要好得多。
楼齐云笑嗤,“你当我没拒绝过?只不过这沈延庭虽然是个病秧子,这三寸不烂之舌着实能说会道。我抵不住他一番游说和请求,只能将他带回来了。”
“你明知他已经病重到这地步,这西域一行奔波劳累,他的性命岂不是更加——”秦雪初不忍再说,从见到沈延庭开始她就心里明白他的病情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恐怕就算那人在此,也是无法挽回颓势了。
“你如今才想到他的性命?”一直坐在一旁的飞凌羽突然开口,言语间对秦雪初颇为不善,“你既如此在乎他,便不该将他留在那蝴蝶谷。那蝴蝶谷里的人都是普通人根本不会武功,如果那日去的不是我们而是奉剑楼和沈延冲的人,你今日还有机会在这里感慨和自责么?”
低下头,秦雪初知道自己无言可辩解,因为飞凌羽说的都是事实。
“我原以为玄乾——”
“哼,”飞凌羽冷笑,“你是真不清楚还是假装不懂,那个玄乾不过是在保护你委托给他的那个女子,以我看来那个玄乾对沈延庭可不是那么上心。再者,就算他武功再高,能敌得过多人围攻吗?若是那女子和沈延庭同时陷入危境,你又指望你口中的玄乾舍谁保谁?”
她没办法回答飞凌羽这个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答案。
倘若之前她还相信玄乾应该知道沈延庭对自己的重要性,不会掉以轻心的去保护沈延庭,那么如今她也不确定到底在阿姐和延庭之间,玄乾究竟会选择救谁了。
回想起那日共骑在赶上秦毓景等人的路上玄乾的神色和表现,秦雪初心里当时很惊讶于玄乾竟然对阿姐有了男女倾慕之心。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自信去断定玄乾一定能够顾全他们二人都能安然无恙?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