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里在四个月前购买了二十几条小狗,按他前世当保安和佣兵学到的训犬经验来训练这些小狗,最终留下五条训练合格的小狗,其它的则卖掉。
这五只狗最大的本事就是寻味追踪,这次它们的本事派上用场了。云娘只带着金银首饰离开了,但她的衣物差不多都在,有好几件还没洗。马寒山手下的帮闲们分成四组,除一组牵两条狗带着云娘衣物出东城门搜寻,其他三组分别各牵一条狗带着云娘衣物出西、南、北三个城门搜寻。
云娘不一定还藏匿在南京城周围,马千里只是在赌,赌云娘的临时落脚点里还会留着她的衣物和气味。毕竟在这个时代云娘一个女人要远走高飞是很不容易很危险的,她应该要先在城外同伙的窝点里被安顿好,再有几个或更多的同伙陪她离开,或者坐马车或者乘船。
既然是赌,就有运气的成分在。好在马千里的运气不错,出北城门的帮闲们有人回来汇报,走了一里路后狗在一个茶肆前停住了并大声吠。帮闲们本来就是扮作出城游玩的城内混混,牵着条狗也很正常。叫狗在茶肆前不走并吠叫,知道这茶肆很可能有问题了,于是来到茶肆里坐下开始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当然包子、馒头、面、菜之类的吃食是少不了的,这个时代路边道旁的茶肆可不光卖茶。
“掌柜的,也给我这条‘赛猛虎’来几个肉包子,走了这么久也饿了,闻到你铺子里的肉香就走不动道还直叫唤,他nn的,不是这畜生没出息就是你家的东西应该还不错,快着点。”一个帮闲大大咧咧地油腔滑调地叫嚷着,像极了城里的地痞混混的做派。
跟在帮闲们后面有段距离的还有一个帮闲,他见狗止步大吠然后同伴们进了茶肆,就明白了,然后悄然转身离去回城里向马寒山和马千里报告了。
虽然这个帮闲是向马寒山和马千里汇报情况,但怎么可能就只有锦衣卫的人在?这件皇帝生祠被炸案,镇守太监徐清文难辞其咎,为了脱罪他就最起码必须把主犯田世贵的同谋们抓捕归案。当然,不用他亲自去抓,东厂在南京城内听候他调遣的东厂番子们会出手的。但东厂番子们心狠手辣却智商余额不足,所以只能待在马寒山父子身边捡现成的情报,这是徐清文强烈要求的,南直隶锦衣卫最高长官丁群书也无可奈何,镇守太监的级别可是高过他的。
于是,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厂卫们一起赶到了这个茶肆,将茶肆团团围住。很快,那只狗就闻着气味找到了一件衣裙,是被藏在柜子里棉被下的一件衣裙。衣裙虽然不算华贵,但布料和手工都还不错,是这个茶肆的老板一家所能找到的最好的衣服。而且从尺寸来看,能穿上这衣裙的得是个身材高挑婀娜苗条的女子,茶肆老板娘的矮胖身材显然不合适,而茶肆老板和他唯一的后代也是唯一的店小二——他的儿子,两个男人显然也用不着穿这个女人的衣裙。
那就有意思了,这件衣裙是谁的呢?
马千里双手抓着衣裙把它展开,向站在一排的茶肆老板一家三口展示。
在看到这件衣裙时,茶肆老板如被人在身上重击一下,整个人都情不自禁地颤抖一下,然后眼神凶狠充满责备、怨恨地要往身边站着的自己的婆娘那瞪,却还没瞪到就立即眼神归于憨厚和木讷,低眉顺眼垂着头继续站在那里。
茶肆的老板娘在看到这件衣裙时脸色瞬间惨白,像脸上的血液都突然消失了一样,脸白得吓人。老板和老板娘的儿子则看了看,然后眼睛瞟到其它地方,好像根本就没见过这件衣裙一样。
“这件衣裙该不会是一位叫‘云娘’的女子的吧,当然了‘云娘’也许是她的假名。但不论她是谁,她来过你们这,脱下了这件衣裙换上了别的衣服,或许还在你们的帮助下离开了南直隶的地界。你们说对吗?”马千里问道。
“这件衣裙是民妇捡来的,看到还不错就没扔掉。大老爷,民妇不认识什么云娘呀。”茶肆老板娘回答道。
“还敢狡辩!待我把你押回城去把东厂的刑具在你身上过一遍,看你招是不招。”一个东厂厂卫恶狠狠地说道,说完就要上前拿人带走。
一声让人寒毛直竖的脆鸣之声响起,马千里的“削铁“宝刀出鞘,宝刀横着挡在了那个东厂厂卫的前面。那厂卫身子一停,刚要发火怒骂,马千里就拿刀指着茶肆老板一家三口,对手下说道:”把他们三人分别关在这茶肆的不同地方,然后找盆或罐子,要三个,装满井水,再找三条棉帕或布帕。我要在这里就地审他们。“
“锦衣幼虎好大的威风,怎么,把我们东厂当成羊羔子了不成。敢在东厂面前跋扈嚣张的,就连锦衣卫里也没几个呀,今天我是开眼了。“那个东厂厂卫阴笑着说道。
“在下只会杀人不懂跋扈,既然此案是家父与在下主办,连徐公公在镇守太监府中都宣布东厂协助办案,那么还请各位东厂的英雄多行方便。“马千里面无表情,语气波澜不惊地说道。
“千里,不得放肆。呵呵,各位厂公,犬子鲁莽,还望见谅。既然犬子想在这茶肆内先审审,那就让他试试吧。“马寒山笑呵呵地打着圆场,但话里的意思不容置疑——他不同意东厂把人带走。
马千里的审讯当然是刑讯了,他可没时间用真情和耐心去感化嫌疑犯,这件捅破了天的案子越快结案越好。不过马千里心有猛虎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