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开。
慧安拉着文景心绕过屏风,将她扶到椅子边坐下,又哄了一会,文景心才唤了棉儿询问起来。
却听棉儿道:“二爷是帮威远侯府的小姐挡了一刀,这才受的伤。”
文景心闻言,忙问:“知菲妹妹受伤了?”
棉儿却是摇头,面上却满是悲恸:“贼子攻过去时,威远侯府的人都聚在前,没能来得及避开,带的护卫不多,偏那贼子好似认识安华夫人,一径地往她们那边冲。崔小姐倒是无碍,只是安华夫人……如今已被御林军护送着回了侯府。”
慧安闻言心里也难受了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腕上带着的檀木佛珠,想着方才那安华夫人还拉着她的手和蔼地说着让她们到威远侯府玩儿,这会儿竟是……
一时间又感叹世事无常,不管多尊贵的人,也终是难逃一死。
没一会儿太医院的太医便被请了过来,一通忙乱,外面的形势也都稳定了下来。
慧安和孙心慈被送上自家马车时方才还人满为患的大街已是空荡荡。
春儿和秋儿同在马车中陪着慧安,两人一左一右紧紧挨着她,拉着慧安的手似是生怕她害怕。虽则慧安此时已经无碍,但也感念她们的体贴,靠在秋儿身上想着心事。
而孙心慈的贴身婢女明心却是惨遭了不测,尸体便停在裳音前,可孙心慈竟看都没看她一眼,被御林军告知时她甚至连一点悲伤的表情都没有。
那明心也是个忠心的,不想竟落得如此,见此,春儿秋儿愈发憎恶孙心慈,见她坐在马车一角瑟瑟发抖,只恨不能上去一人一脚将她踹飞。
御林军奉令关了京城九门,街道亦全部戒严,百姓的尸首尽数堆在了通四坊的路口,整个京城似乎都沉浸在了低压气氛中。御林军、京畿卫以及新进城的东征军一时遍布了各个街头,四处都是搜查巡防的铁骑声。
一路无话,在这种气氛下慧安等人终于回到了凤阳侯府,杜美珂早已等在了府门处焦虑地翘首以盼,待孙心慈一下车,她便扑了上来抱住孙心慈一口一个“我的儿”,孙心慈今日也算吓掉了半条命,被她一抱便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慧安看着两人的目光顿时便冷了下来,倘若不是这两人,她的母亲怕是也等在这里,不,母亲定会第一时间赶到裳音,也会将她抱在怀中满是爱恋地安慰她,疼惜她。
慧安心头一阵酸涩和愤恨,那边方嬷嬷已脚步踉跄地奔了过来,抓住慧安便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个遍,口中还不停念叨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方嬷嬷用的手劲很大,慧安被她捏地有些疼,心里却暖和了起来,眼神也温和了。是啊,她还有乳娘,还有春夏秋冬,她们都是关爱着自己,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她不比那孙心慈少什么,而不久的将来她更会让孙心慈母女一无所有!
回到榕梨院,方嬷嬷早已令丫头们准备好了汤水,慧安让春夏秋冬自去歇息,唤了二等丫头承影和鸣鸿伺候着进了浴室。
浑身泡在温热的浴桶中,慧安才觉着舒服了些,那股一直都徘徊不去的血腥味仿似一下子消减了很多。她闭着眼睛,任由承影给她擦拭头发,眼前却总闪现方才挥舞着九节鞭的场景。
一直没有功夫回想,此刻想来慧安才觉阵阵恶心,对那些伤在她鞭下的百姓更是充满了歉疚。再想到那个东姜的死士,她的身体便禁不住颤抖了起来,越颤越厉害,倒是把承影二人吓得团团转,忙唤了方嬷嬷过来。
慧安却将她们尽数打发了出去,将头扎进水中恸哭了起来。
这还是她沈慧安第一次杀人,却还是因为李云昶,慧安只觉真是造化弄人。其实就算她不甩那一鞭,李云昶的近卫也会将他拉开,可她到底还是情难自抑。
自嘲一笑,慧安冲出水面,大口吸着气,渐渐平复了初次杀人的害怕心情。
其实前世她也算杀过人,在王府中并非没有打杀过奴才,可那到底是别人动手,不比今日。想着那东姜死士,便是不死在她的手中,亦不会多活一刻钟,慧安这才叹了口气,爬出了浴桶。
自行穿戴好,出了浴室,慧安躺在闺房的软榻上由着方嬷嬷给她用干布绞着头发,说道:“让周总管去问问京中都哪些人家出了事,明儿起城里必定多白事,你早些准备了奠仪,省的到时候出了差错。再列了单子,哪些府是须得我亲自去探望的,莫让人家说咱们凤阳侯府不知事。”
方嬷嬷闻言却是一愣,接着笑着应了。暗道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姑娘这么小已经知事了。
她却不知慧安前世便是吃了不知事的苦,因为凤阳侯府没有主母操持,各府有了红白事都是管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