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梓和谢栩搬回去也费多大的功夫。就是陆老夫人颇有些舍不得,那副眼巴巴的样子,瞧着就让人觉得心酸得厉害。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只宽慰陆老夫人:“义祖母不必如此,每日我回来,肯定还是要过来先给您请安的。无非就是夜里睡在了那边,其他的都是一样的。”
得了这话,陆老夫人这才肯放人走了。只是前头刚走,后头就看住了霍铁衣:“这下府里可是冷清了,你却是不许再走了。”
霍铁衣登时笑了:“老夫人只管放心,我不走。”横竖他自己一个人,在何处也是住,住在这里也和泽哥近便些,说话办事都方便。最紧要的是,陆家这种家庭的温暖,他却是无比贪恋。
谢青梓和谢栩这头回去时,谢家自是什么动静也没有。东西让丫头们收拾着,姐弟二人便是携手去给谢昀请安——既是回来了,那肯定礼是不能废的。多的事儿都做了,哪里还在乎这一点小事儿?
谢栩却是那股子不乐意的劲儿都似乎是写在了脸上。半点遮掩也懒怠有。
谢青梓看得又好气又好笑,拍了他一下:“刚书欧尼长大了,便是又跟小孩子似的。”
谢栩这才收敛了。
谢昀却也没给他们好脸色看,轻哼一声:“还舍得回来?我以为你们却是舍不得回来了。”
谢青梓也不恼,垂下眸子微微含笑的客气应对:“您说笑了。”多余的话她却也不想说,对于谢昀,着实也是没什么好说的。故而,客客气气的便是最好不过。横竖不管谢昀说什么,她都这幅态度,既是挑不出错来,也叫谢昀无从下手。
谢青梓这样的态度却叫谢昀的确是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枕头上,自己用了力,可是半点效果也没有。这种感受叫人只觉得不痛快。于是谢昀越发的语气讥诮起来:“陆家如今水涨船高,你们一个个的都巴结了去,倒是好本事。”
谢昀也是火气上来了:不然哪个做父亲的,会这般骂儿子?
谢栩恼怒,就要起身发作。
谢青梓却是按住谢栩,只让他稍安勿躁,而后笑吟吟的冲着谢昀回了一句:“这却是我们跟您学的了。您该高兴才是。比起鄂王府,肯定还是陆家更靠得住。“这话却是在暗暗讥讽谢昀为了讨好鄂王府,故而什么荒唐事儿都敢答应的行为。
也不知谢昀到底听懂了没有,反正面色是不大好看。
看看谢昀这般架势,谢青梓悠悠开了口:”我倒是想提醒您一个事儿。如今您闲在家中,一切都是得靠三郎在外头支应,您便是别再摆出这般架势来。我也就罢了,您不稀罕也不打紧。三郎毕竟是谢家嫡子,他没了脸面,将来您也好,谢柏他们几个也好,也同样是没脸。“
谢青梓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将丑话说在前头罢了。也提醒谢昀:别拿捏着身份去打压谢栩,毕竟现在……谢家现在就是全靠着谢栩撑着门面,真闹得父子面上都不好看,谁也落不着好。
谢青梓似笑非笑看着谢昀,见谢昀想开口,却又抢先一步道:”您是长辈没错,咱们自然也该孝顺您。我们孝顺您,您也和和气气的,祖母也好,母亲也好,知道了才会放心。再说,陆家那边,三郎学了不少东西。父亲也该高兴才是。“
谢青梓这话一步步的,便是将谢昀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谢昀阴沉一笑:”你倒能言善辩。不过我却要问问你,你和卫世子——”
“父亲。”谢栩沉声开口,打断了谢昀的话:“父亲若是还想着我帮忙,有些话便是该知不能说。”
谢栩如此强势,一时半会儿的谢青梓还错愕了片刻。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谢昀想说的是什么,当即垂眸一笑:“父亲若是想着将我送给卫世子攀关系,只怕是要心愿落空了。你真送,他必也不要的。”
谢昀半信半疑,又或许是投鼠忌器,到底最后也没再说什么。只吩咐谢青梓:“以前你帮着你母亲管家,可知贵重药材都放在何处?去取出来给要姨娘用吧。她身子虚,却是需要这些。另外,那些钥匙也让姚姨娘暂管。”
谢青梓微微一挑眉,压下心头情绪,只冷淡平静反问谢昀:“您的意思是,要让姨娘管家吗?”
谢昀理直气壮:“如今府里就她一个,不让她管着,又让谁管着?”
谢青梓倏地笑了了,而后将手一摊开:“可是我也没钥匙啊。更何况,库房里的也并没有多少贵重药材。无非也就是一些常备的参片灵芝片罢了。那些完整的,年份好的,得了就给了祖母的。父亲若真心疼姨娘,也可从外头配些补药。”
她是真没钥匙——不过却是知道钥匙在哪儿。但又为何要给谢昀呢?
“恕我直言,若父亲真还想着将来起复,若还真想要脸面,还得仔细想想这些细节的事儿。“谢青梓低叹了一口气,看着谢栩那明显不相信的样子,最后只如此说来一句:“宠妾灭妻,但凡是个有头有脸的,都做不出这个事儿。姚姨娘再好,身份摆在那儿呢。”
谢青梓这话说得谢昀哑口无言。
然有人却是坐不住了,一掀帘子就从内室出来了,脸色有些苍白。却是姚姨娘,姚姨娘一张口眼泪珠子就扑簌簌的往下掉:“什么叫宠妾灭妻?我又何曾挑唆着老爷宠妾灭妻了。大姑娘红口白牙的,怎的这般冤枉人?”
谢青梓不防姚姨娘会突然出来,倒还吓了一跳,怔愣了一下才算是回过神来。面对姚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