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谢栩也是这样支支吾吾,老夫人哪里还能不着急?当下就直接将丫头婆子都谴了出去,只问谢青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亲自和慎表哥说了退亲的事儿。”谢青梓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便是先说了这么一件事儿。而后,她才又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却是想着跟慎表哥一同去金陵。我和三郎都不愿意,所以他用了些手段……“
说着这话,她便是跪下去向老夫人请罪:”却是我提前猜到了他要去金陵,我便是告诉了陆家。陆家那头让卫世子出了面。故而才会成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是我对不住祖母和母亲,竟是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儿。”
歉意她有,可是后悔……她却是没有。这样的事儿重新再来一遍,她仍是会如此做。而且,会防范得更好,绝不会再给谢昀半点机会。
谢青梓这话犹如石破天惊,登时就让老夫人大太太等人都是怔住了。好半晌,老夫人才颓然的张了张口,却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谢青蕊蹙眉,而后便是忍不住的出声讥诮了一句:“好一个知书识礼,懂事稳重的谢家大姑娘。姐姐这可真是能干。这下可好了,咱们大房却是再无前程可言了!”
谢青梓听在耳里,心里微微也有几分难堪,不过最终还是只装是没听见一般,继续将事情交代下去:”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三郎做主将鄂王爷与青蕊的婚事也是退了。“
一件件数来,这些事儿都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谢青梓担忧看一眼老夫人,只为唯恐老夫人承受不住。见老夫人还算镇定,便是又看了一眼大太太,见大太太神色楞楞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谢青梓也不知该再说什么才好,便是只楞楞的跪着。
屋里良久一派静谧。就是谢青蕊也是没说一个字:事实上,这会子她倒是心情不错的。毕竟,鄂王那般模样……却是如何能嫁?哪怕是不能嫁沈慎那样的,总也不能嫁给鄂王那般的。
不过,这样的高兴谢青蕊却是半点没表现出来,好半晌才又轻声开口,一开口却是质问:“我的婚事,原竟是你和三郎就能做主的。而且我倒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竟是要退婚。不会也和你有关系吧?“
谢青梓还真被谢青蕊这话噎了一噎,好半晌都是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像这个事儿,还真是和她有关系。不仅是有关系,还是有大关系。
正想着该怎么回答,谢栩倒是和谢暻又进来了:”退亲一事,和阿姐无关。是我觉得鄂王人品不妥,鄂王府又是一滩浑水,着实不是良配。“”三郎不如仔细说说。“谢青蕊面上神色不变,却是抓着此事儿不放。”鄂王妃上门来说,既是二姐去了金陵,那不如就让二姐嫁了慎表哥,而阿姐嫁入鄂王府。如此荒诞的要求,她也能提出。可见鄂王府里是个什么情形。“谢栩也不知看出了谢青蕊的心思没有,仍是一板一眼的说了下去,末了又看着谢青蕊微微一笑:”若是二姐觉得可惜,觉得遗憾,那也容易。鄂王上次闹着休妻,倒是又将鄂王妃的位子腾出来了。他更是想着聘你为王妃,你若愿意,我明日上门去跟他说,我答应了这桩婚事就是。”
谢栩此时不管是言谈还是举止,倒都是一板一眼的,颇有些一家之长的风范了。
谢青梓心知肚明这必是三老爷谢暻方才和谢栩说了什么的缘故。
不过想想现在的情况。似也是该如此——除了谢栩这么一个男丁之外,还真是没人能够撑起谢家大房了。谢柏倒是年岁比谢栩大,可是身份是庶出,而且……竟是还不如谢栩。
方才谢柏便是直接跟着自家姨娘走了,由此可见竟是不能担当重任。
谢青梓微微有些心疼谢栩,却也是无可奈何:出现这样的情况,说来说去也怪谢昀自己不争气罢了。
“金陵一事,也并非阿姐过错。”谢栩又开口:“是我亲自去跟陆老夫人说的事儿。是我拜托了卫世子。金陵如今看似繁荣,可到底是乱臣贼子之地,如何能够去得?谢家虽不是百年大族,可是我也是知道廉耻的。沈家不在乎,我谢家却是绝不能做那叛国大逆之事。”
谢栩这般将这个事儿一上升到了家族气节上,倒是还无人能再反驳什么——怎么反驳?总不能说,为了荣华富贵,忠心什么的就不要了罢?
况且……
“金陵迟早是会被收回,父亲目光短浅了些。”谢栩又这般添上一句,最后环视一圈:“我在锦衣卫所听的见的,自是有许多事情比你们明白。只是那些话却不可对外说。沈家再好,如今却是和咱们再无关系。”
谢栩这是要和沈家划清关系的意思了。
谢青梓看着谢栩如此,却是眼框一酸,几乎是不曾落下泪来。
“荣华富贵,自是有我。祖母你们只管在家中安享太平就好。”谢栩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倒全然不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只是他声音都尚且还未曾变太多,听着却是只让人觉得还尚带了几分稚气。只叫人觉得心中酸楚心疼。
老夫人此时总算是缓过劲儿来,一开口却是欣慰无比:“好!这才是我谢家男儿该有的本色!你父亲糊涂,你却是不曾糊涂,这才是天不亡我谢家!”
至于其他事儿,老夫人倒是没多作评判,只摆摆手道:“好了,你们也一路劳顿辛苦了。便是都散了罢。三郎你扶着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