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郭曦芙父母根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将她软禁起来,所以近年来郭曦芙就很少来狄府走动。
“郭姐姐来了?”狄莫芸感到很惊讶,同时又感到很欢欣。因为郭曦芙已有好一阵子没来了。她忙说道:“快快请进来。”
狄莫芸刚出门迎接,就见郭曦芙进了她的院子,一身浅粉色襦裙,一条藕荷色的披帛,模样越发出落得像滋润了晨露的芙蓉。只是这芙蓉花上的颜色并不是很明媚,反而眼中有丝淡淡的哀伤。
狄莫芸迎上去拉住郭曦芙的手甜甜地笑道:“姐姐你怎么来了?我们进屋说话吧!”
郭曦芙点了点头,任由狄莫芸牵进了屋。
直到郭曦芙坐下来时神情还是有些恍惚,手中接过相沁沏好的茶捧在手心上发呆。
“姐姐?”狄莫芸轻唤道。
郭曦芙不应,继续神游天外。
“姐姐!”狄莫芸加重了口气。
郭曦芙终于不再愣神,“嗯?妹妹刚才说什么?”
狄莫芸说道:“姐姐最近可好?”
郭曦芙苦笑,脸上的光彩变得更加暗淡,她轻轻道:“还好。”
“还好是怎么个好法?”狄莫芸凑近郭曦芙的脸庞,从郭曦芙的双眸中更看清了她的愁怨。她坐回到原位上,对郭曦芙说道:“姐姐,有什么苦楚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郭曦芙向狄莫芸看了很久,才悠悠地说道:“莫芸,我怕是等不到你哥了”
“什么?”狄莫芸有些不解,更多的是吃惊,她问道:“姐姐何以这样说?”
郭曦芙低叹一声,说道:“我爹欲将我嫁与曹家的二公子。”
狄莫芸急问道:“说媒了吗?”
郭曦芙摇头道:“还没有。本来已经找好了媒婆,但没想到那媒婆当晚回去就染上了风寒,便因此耽搁了下来。母亲说如果再过上几日那媒婆的病还不见好,就另请人说媒。”
“不可以!”狄莫芸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最后在郭曦芙面前站定,说道:“难道你忘了和我大哥的誓言了吗?”
郭曦芙浑身一颤,也站了起来,高声叫了一声道:“我没忘!”
她一改往日娴静的模样,横眉倒立,伸手直指着狄莫芸,声音高亢起来:“忘的是你哥!”
狄莫芸被指得愣了愣,见郭曦芙又颓然地放下了手,面带着愁苦之色步步紧逼道:“十年了,我从一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长成到如今无人问津的老姑娘!我遭受了多少白眼,忍受了多少委屈,你家知道吗?!你哥知道吗?!为了你哥,我不惜与家人反目,甚至要与父亲决裂。我周围的每个人都劝我快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只有我还执拗地等你哥回来而不肯嫁与他人,结果亲朋好友都纷纷疏离了我,孤立了我!”
郭曦芙失魂落魄地坐回座位上,喃喃道:“十年了,都过了十年了,归期仍是渺茫。”
十年的等待让郭曦芙饱受煎熬,满腔的怨恨在这一刻全都倾泻而出!是啊,她已经不再年轻,二十有二的年纪都可以成为几个孩子的母亲了,而她呢,却在外人冷嘲热讽中默默的隐忍着,有多少次午夜梦回时只能在被窝里偷偷地哭泣。
“为了你哥,我已经众叛亲离!”说到这儿,一滴连着一滴珠泪从她脸上滑落。“我在这儿孤军奋战时,你哥呢,他在哪儿?!我好恨你哥,我好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不争气,我怎么就不能忘记他!”她剧烈地耸动着肩膀,但没有哭出声来,可见她仍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狄莫芸不忍,她明白这个时空的女人绝大多数命运都很悲苦。除了嫁人,似乎别无选择。而且还很苛刻地划分了年龄的界限,认为女人嫁人最好的年纪应该在15岁至18岁,一旦过了双十年华,就如同路边枯萎的鲜花,可以任由路人无视甚至践踏,弃之如敝履!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这里的老天爷很不公平,留给男人那么多条路选择,却只留下一条蜿蜒盘曲的羊肠小道给女人,最终目的地还不一定是罗马!
狄莫芸动情的上前抱住郭曦芙,拍拍她的后背,轻抚道:“姐姐,想哭就哭吧!”
这句话就像给郭曦芙的心灵下了一道指令,令它瞬间打开了闸门,泪如决堤
“哇”郭曦芙嚎啕大哭。
狄莫芸默默地拍着她的背,不加任何安慰。因为狄莫芸知道这时候的郭曦芙除了发泄才可以缓解她心里的压力外,其他任何安慰都起不到丁点作用。狄莫芸不希望她相识了十年的姐姐最后心理严重的扭曲,终日陷在自我折磨里。
渐渐的郭曦芙哭累了也哭够了,她轻轻推开狄莫芸,与狄莫芸拉开了距离,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很不好意思道:“让妹妹见笑了,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狄莫芸摇头笑道:“一点都不狼狈,姐姐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郭曦芙破涕为笑道:“真是油嘴滑舌!”她又说道:“不过,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一直跟在郭曦芙身后的丫鬟玲儿说道:“小姐,奴婢还以为您会想不开呢!”
郭曦芙看了儿玲一眼,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要是真想不开就不用等到这个时候了。”
狄莫芸趁热打铁道:“就是,这么多年你都挺过来了,还怕这几天吗?再坚持一下,会有云开雾散的时候。”
郭曦芙闻言苦笑了一下,说道:“光我坚持有什么用,你哥呢?”
狄莫芸道:“大哥会回来的,我相信大哥,肯定对你始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