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然好像能有救治的机会了,为此感到高兴,完全没把身世这回事往心里去。
大概她从小子就比较薄凉,对她出生以来别提照顾,本连见都没见过的生父,没有半点感情因子。
季敬闻,她的爸爸。
禾子成季,是季家企业的季。
两家的姓同音,不同字,更不同命。
纪茉以为最多是,抱着人家的大腿不要脸皮的哭一场,这个有钱人就会撒她一脸钞票,让她滚蛋。
没想到,季敬闻却震惊的看了她很久,很久,然后说她的眼眸,像极了纪嫣然。
话不多说的拉着她去医院亲子鉴定,报告都还没拿到手,就要纪茉回去收拾一下,陪自己回季家祖宅,见季老太太。
然而,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纪茉还是懵的状态。
家里的舅妈梁瑶正在后怕,那只民间孔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会不会回来报复自己时。
纪茉就回来了。
递给她一卷不厚的钞票,除此之外,只有被雨淋湿的狼狈样。
梁瑶捏着手里连医药费的边,都够不上的钱,嘲讽的笑,“哟,你不是说,你是季家大小姐吗,这点钱拿来打发乞丐呢?”
她鼻音很重的说着,“我拿不到钱,只有这些。”
纪茉坐长途巴士连夜回到c市,到医院却找不到纪胜然,困意都被惊走了。
“我舅舅在哪,为什幺要给他转院,你明知道全市最好的医院就只……”
梁瑶打断她的话,“钱呢!”
她朝纪茉伸着手掌,“钱呢,那医院住院费有多贵,掏不出钱来,人家会让你白住?”
纪茉说不出话来。梁瑶撩着头发到耳后,不以为然,“我让你舅舅转院,还不都是为了让他活得久一点。手术费我是拿不出来了,现在倒是可以让他在床上能躺多久算多久,我也是仁至义尽了。”
纪茉攥着手,双眼泛泪光的瞪着她,“那你告诉我,舅舅在哪家医院。”
梁瑶脸上浮现一抹狡笑,“你到门外跪着,等我先给思萱做好午饭,她放学回来,我就告诉你。”
纪茉知道,她就是要践踏她的自尊心,就要是折磨她,来获取快感。
可有什幺办法呢,想到病床上的纪胜然,会不会也像那天纪嫣然突然离开她,纪茉就妥协的走到门口,动作缓慢的跪在了淅淅沥沥的雨中。
如果不是季老太太情绪不稳,死活不让季敬闻离开,他绝对不会打电话拜托季若尧。
刚好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季若尧约人打高尔夫的计划都取消了,他才答应去找这位未曾谋面的侄女。
纪家在市偏郊区的位置,放眼望去,一片都是居民自建的复式小房屋,再过两年该轮到这里拆迁了。
一辆豪车停在窄窄的巷口,放在平时很是惹眼。但今天下雨,家家窗户紧闭,只有犬吠声大了些,连雨声都很静。
车开不进去,顾明从副驾座钻出来,撑着伞跑到后座去打开车门。
季若尧下车后接过雨伞,对他的助理说着,“你在这等着吧。”
被拿走雨伞的顾明急忙用手挡在头顶,左右瞧瞧,躲到边上的屋檐下老实等着。
季若尧路过一户户人家,找着门牌号。
他视线向前,捕捉到了一抹单薄的身影,像被牵引着走了上去。
雨雾如烟中,她跪在地上,一头长发垂在身后,发丝贴着脸颊,抬头仰望他。初夏的闷热,在看到她湿透的衬衣,几乎把内衣勾勒出来,随着她呼吸起伏的时候,显得更燥了。
这个场景,季若尧每每以为自己忘记了,当偶然想起时记忆却清晰的可怕。
纪茉疑惑的打量着这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他俊美的很有侵略,不像好人。
是一只穿着西装的狼。
他盯着纪茉,让她警惕的问着,“你是谁?”
纪茉刚想着要不要站起来躲开他,就发现双腿已经跪麻了。
季若尧扫了一眼她家的门牌号,眉骨一扬。
他的声音非常磁,纪茉愣住却是因为他说的话。
“我是你小叔。”
披在纪茉肩上是他的西装外套,她闻着很重的烟草味道。
还有淡淡的香水。
纪思萱走着烂熟于心的路线回家,但看到这辆横在巷口堵住她去路的车,不免张着口眨眨眼。
少女已经到了爱慕虚荣的年纪,瞄到旁边檐下躲雨的顾明,急忙对着反光成境的车窗整理了下发型,暗恨自己忘记贴假睫毛。
顾明对眼前妆扮不符合她年纪的女孩,扯下脸来,毫不留情的说,“你这幺随便就跟陌生男人搭讪,如此轻浮放荡,你爸妈知道吗?”
受到言语羞辱的纪思萱气的红着眼睛就跑了,顾明嫌弃的摇了摇头。
纪思萱一路踢着地上的石子,骂骂咧咧的,在离自家门口不过四五步的距离外,慢下了步伐。
她看见了一个比刚才在豪车旁的男人更好看的,不对,是好看十倍百倍的男人。
从纪家走出来。
他的白衬衫开着领口纽扣,卷着袖子,撑一把黑色的雨伞。
伞檐抬高了些,看清了被他搂着肩的人,是纪茉。
又是纪茉!
纪思萱一股怒气上脑,攥紧了手掌中的伞柄。
纪茉应该抗拒这个男人过分亲昵的搂着她,但无奈她觉得头晕的很不舒服,全身更是软绵绵的没力气,唯一的倚靠就是他了。
她低着头,季若尧停下脚步,她抬起头。
是纪思萱堵住他们的去路,声音甜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