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外面阴森一些,梁自清面不改色循着血腥味而去,褚嘉树跟她后面也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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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京师很少有两栋宅子相对而立,但很不巧的是刑部尚书的宅邸和太子太傅的宅邸还就面对面一起二十几年。
自从傅朔出生,他便住在褚家对面,出门回家也许别人见不到,但是褚家的看门人是一定能看见的。
可如果有人以为这相对而居就是感情甚笃,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太子太傅褚襄乃当初的金科状元,当今圣上都曾受教于他,本以为这先生生出的孩子还应该是先生,哪知对门的那位独子竟然一鸣惊人成了太子少傅!
这于褚襄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更何况自己儿子还被圣上安置在了正公厅,这不是毁了自己一家代代不参与前朝斗争的原则吗?
可若是只有其中一家主张掐架这怨也积不了这么深,难就难在这傅朔的父亲傅蒙也对褚襄颇有微词。
明明是个东宫官职,每次上朝议事时不时给你参上一本说点小马虎,这若是几次也便罢了,长年累月地找毛病是想恶心死谁吗?
傅朔和书童踏上自家门槛的时候就发现下人们全都聚在门口和管家议论着什么,见到傅朔回来了,一个个宛若见到救世主的小表情真是把傅朔逗乐了。
“你们……怎么都聚在这儿?”
“公子公子,您可算回来了,今儿上朝大人怕是又跟对门杠上了。”
“这杠上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们怎的如此?”
“难就难在,咱家大人好像吵输了。”
管家附在傅朔耳边说的话似乎下人们都听得见一般认定的点头,傅朔自然是知道自己父亲的性子,“行了,今日做事小心些,我去给你探探口风,骂也骂我,不会殃及你们。”
傅府的小厮丫鬟们对自家公子那是感恩戴德,自从公子做了太子少傅虽然不在家的时间变多了,但是对手底下这些下人是越发好了。
“可公子……”
“好了,都去干活吧。别让我捡到你们的错处,不然我一定好好收拾你们!”
下人们纷纷笑了,傅朔弯弯的眼睛就不像是训话,那温柔的语调当真是闺中女子的意中郎君。
傅府不大在京师一众有宅邸的三品大员中算生活节俭的了,前院几座假山中夹着两张棋桌,花花草草种的不少,只是现在正是冬季,没叶子也没花,显得有些苍凉。
而傅府的大老爷傅蒙正气鼓鼓地坐在棋桌前面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傅朔从书童手里拿过自己的披风让他回去休息,便走进了假山围起来的棋桌。
“父亲今日战败了?”
傅朔将披风披在傅蒙的身上,座上老爷被激,一掌拍在棋盘上忽地站起来,“谁说的?本官的理正着呢!”
傅朔哑然失笑,自己的父亲官拜三品,这位子一坐便是小二十年,从正值青春年少坐到如今须髯下巴也算是兢兢业业,鲜少出错。
在朝中的人缘算是个中等中,但是大家念在同朝为官也不会给他下绊子,唯独对门那个,最近是越发过分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傅蒙最近的气性也变得越来越小。
“不如父亲说说看,儿子帮您把面子挣回来。”
一抬眼见到自家儿子,傅蒙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你回来了。”
“今日皇子们看戏去了,各位后宫娘娘找我许假,我想了想这也一年多没给皇子们游玩的时间了,毕竟是孩子,总要有点趣味。”
傅蒙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起身向屋里走,“这几日圣上可有跟你说什么吗?”
傅朔跟上去并不懂父亲说的是什么,“这几日想是公务繁忙,圣上并未去过师阁。”
两人进了屋,傅朔在火炉里添了两把柴才坐到父亲身边。
“为父没有给你置办亲事的事情,你可有耿耿于怀?”
傅朔微微皱眉,“父亲这是何意?”
他今年二十有三,刚过弱冠,这样的年纪还未娶亲,的确在京师是个奇闻,更何况傅朔还是钦点状元。
“今日早朝过后,圣上过问了你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