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话说得客气,可这敲门声真的是粗暴到一定程度了,黎梓殊觉得人若是再不开门,这门就要碎了。
终于,屋里的灯亮了,随后那点光源跟着一个人的影子移动到了门前,“谁啊。”
男人稍稍开了一个门缝,塞出来半个脑袋,“有事吗?”
曲毅怼了怼身侧的黎梓殊,她连忙半步走到前面,“这位大哥,我们俩兄妹刚刚行到此处,天也晚了,实在是又饿又困,能不能打扰一下,借宿一晚?”
黎梓殊温软的语气着实可怜,弄得曲毅都觉得自己又饿又困了。
“从哪来的?”男人还有点犹豫,站到了门外,与他们一处。
曲毅生怕黎梓殊说是从京师来的,连忙站过去道,“从边关回来的,我二人同大哥走散了,便往东来找,不想进了山林有些迷路,还望这位大哥行行好。”
男人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你们是亲兄妹?”
“不是”
“是”
男人挑起眉错愕地看着两人,黎梓殊连忙解释,“我们是表兄妹,别人提起自然也算是亲的。”
男人点点头错身让两人进去,“孩儿他娘,给家里晚饭热一热,再烧两个地瓜。”
“麻烦了。”
屋子里面不大,东西各两个屋,男人喊完以后东屋里的灯又亮起一盏,屋子才算亮起来,地上满是工具,耕作的,捕鱼的,杂活的,看来这一家自给自足的生活过了很多年。
“二位稍等一下,家里很久不曾来过人,这里屋太乱了,我收拾收拾。”
家里小,灶台就在屋里,女人蹲在地上烧起锅,不时便扬起了炊烟,引得黎梓殊好顿咳。
“喝口水。”曲毅把自己面前的碗推过去,给她到了水,小声在她耳边道,“吃别人家的,少点毛病。”
没多大一会儿,女人将饭端上了桌,连个眼神都没给二人,便回屋了,看起来似乎对丈夫将人放进来有些不满。
正巧,这时男人从西屋出来,见到了这尴尬的一幕,“二位别见怪,我家婆娘就那个脾气,人不坏,最近郢禺那边闹得太邪乎,她是被闹怕了。”
曲毅两人相视一眼,觉出不对劲,“大哥,不知道郢禺出了什么事?”
大哥将筷子递给两人,表情很是凝重地问,“你们不会是要去郢禺找人吧。”
“这附近的城镇我们都找过一圈了,唯独剩最边上的郢禺。”曲毅话里透着些许着急,说得跟真事一样。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不瞒二位说,你们的大哥若是在郢禺,那怕是凶多吉少了。”
“为何?”
“郢禺大半年前忽然陆陆续续来了一批人,说话也听不懂,就是来抓人的,开始的时候还客气一些,说是去赶工,工钱很高,后来连这点掩饰也没有了。他们就是抓人到后山临海边的那个地方,到底干什么,谁也不知道,侥幸逃回来的人说的那些,完全不是咱们能懂的,而且一人一个样。”
曲毅和黎梓殊面面相觑,说话听不懂,外乡人?还是他国人?还有干的活不一样这一点也很不对劲。
“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搓了搓鼻子,“其实这房子不是我的,大半年前我们一家人来这儿走亲戚,才侥幸躲过,亲戚觉得我们也不能回去了,便在山林后面两百步的地方又搭了个屋子,可谁知道——”
“说那么多干什么,人家赶了一天路不累啊!”东屋里传出来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不耐烦,男人不好意思地冲两人笑笑,便回了屋。
“喂,你还有心思吃饭!”人刚回屋曲毅就拿起地瓜吃起来,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你不吃饭会被人怀疑的,你也吃!”曲毅拿起黎梓殊碗里的地瓜就递过去,见她眼里有些许不懂,便拿过来将皮扒下来,“这东西看着丑,但特别香,尤其是在饿了的时候。”
黎梓殊半信半疑地接过来,别说闻着就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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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军队驻扎的山谷外,风忽然大了,紧接着淅淅沥沥地下起雨,这春日的雨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梁自清迷迷糊糊地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