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要做的活不比原来少多少,可是她有了身份,觉得干活也有劲儿多了。
她盼着自己有孕,生了孩子在彭家站住脚,可是月事照样月月都来,婆婆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彭暮春的脸上却有着一丝得意。
彭暮春中了举,那天来了好多的人,有县令大人,有村里的孟大官人,还有一些跟彭暮春一样的举子、秀才们,他们都穿着绫罗绸缎,趾高气扬的,她羞涩的替这些人倒茶、倒酒,却被婆婆派二嫂支走。
她偷偷的溜到墙根下听这些人说话,听到的内容却吓坏了她,只听里面有一个人问——刚才那个穿蓝布衣衫的可是弟妹?
她羞涩的等着彭暮春的回答,可是彭暮春的回答却是:“家里买的通房丫头罢了。”
通房是什么她不懂,丫头是什么她却是懂的,她不明白的是她明明是他的媳妇,怎么变成了通房丫头?
“跟了你有几年了吧?彭年弟日后是有大前程的,必然要娶高门大户之女,不要让庶子生在嫡子前头,坏了规矩才好。”另一个声音说道。
“可不是,若是家有了庶子,哪里还求得到好姻缘啊。”
“由家母做主我已经给她灌了百花楼秘制的绝育药,她这些年都是无子的。”
“那就好啊,还是要嫡庶分明的好。”
二妞简直是五雷轰顶了,原来彭暮春自始至终没有把她当成过媳妇!而是把她当成了小老婆?百花楼那是什么地方?村子里有跟她一样穷的人家的女孩,就被卖到了那里,那是倚门卖笑的窖姐儿呆的!
彭家把她当成了什么了?
可是酒后的彭暮春照样搂着她睡觉,做那些羞人的事,可是二妞却只觉得心里一片的冰凉。
后来她用积攒了几年的几十个大钱买通了村子里做窖姐的那个人,那人也是可怜她,告诉她实情,买绝肓药的不是彭老太太,而是彭暮春!
那人还告诉她,不要因为生气就离了彭家,彭暮春是有大前程的,再说二妞的身子已经给了他,不跟着他要去哪儿?就算是日后为妾,也比再嫁给穷人家强。
就是这样,二妞继续讨好着彭家的上上下下,没有想到的是彭暮春跟官家小姐订了亲,彭老太太要把她十两银子卖给孟大官人!
孟大官人今年是土埋半截子的人了,家里面的大妇又是个彪悍的,一年里打死的小妾、丫环,最多时能凑齐一桌麻将。
她去孟家万万没有好果子吃的。
二妞是个胆大的乡下丫头,下田的时候敢打蛇的主儿,偷了彭老太太和彭家大嫂、二嫂的首饰,包了几件彭老爷子的旧衣服、旧鞋就逃出了彭家。
她是乡下女人,本来长得就黑,又长得黑,穿了彭老旧衣服,旧鞋,脸上抹了灰,像个乡下小子一样不引人注意。
一路上有车就搭车,没车就走路,盘缠花完了就讨银子,她不信彭暮春会让老太太卖了她,会不要她,她要找彭暮春讨个说法。
可是到了京城她傻眼了,她这辈子也没离开过彭家村,以为找个人就是随口一问就有人指路给你,可是在京城里,谁知道彭暮春是谁啊!
她只好靠着讨饭生活,又继续问人打听着,要说京里的人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宫里也好,官家人也好出了什么事都要大肆的议论一番。
她一路上摸到了国子监附近,这附近的人最好讲科举的事,她也听人讲这次科举的事,忍不住凑过去问,“俺是河南商丘的,听说俺们那里出了位进士老爷……”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她是个又黑又瘦的小子,也就好为人师了一把,“你说的是彭进士吧,那可是个人物啊,考了个二甲第八名,又跟吴太师的孙女订了亲,未来必定飞黄腾达,河南又出了位英杰啊。”
京里人不懂什么叫太子少保之类的官,到了吴老太爷这一级,既没实职,又留任做皇帝的“顾问”的,通常被叫成是太师。
“现在这位彭大人在哪里做活啊?”
“瞧你说的,对官的哪有做活的,应该是进了翰林院了吧。”
二妞又抱着自己的小破包袱在翰林院附近等着,终于有一天看见了穿着官服的彭暮春,彭暮春也看见了她,却把头扭了过去,进了翰林院,装没看见她。
没过多长时间彭暮春的书僮跑出来了,“你咋到这儿来了?”那书僮叫牧牛,跟二妞总算有几分香火情,对她的态度还算好。
“俺来找相公。”
“你快别这么叫了,听我的,你快走吧,彭大人是不会再要你了,他让你快走呢。”
“俺不信他会不要我!俺就是给他牵马坠凳也要跟着他!”
“唉哟俺的二妞姐,你别傻了,彭大人是不会要你的!你再在这里纠缠,他在京里整死一个乞丐跟整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牧牛急了,好不容易改掉的乡下口音也出来了。
二妞还是不信,牧牛走了以后她还是在原地蹲着,等彭暮春出来,可是盼来的却是一帮凶神恶煞一样的差官,说她像是后金的奸细,要抓她去问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