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停的。不如你也进舱里来,等雨停了咱们再回去。”
顾非依言坐进舱中,一时无话。
又过片刻,他一转头却发现长流已经横卧着闭上了眼睛,显然睡着了,不禁心道:她真的太过辛劳。
船身轻轻在绿水波澜中漂摇,水纹折射出的金波映在舱中少女细白如珠玉磨成的脸上。少年轻手轻脚地起身出舱,将小舟荡到背阳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写的是洮砚,引用自百度百科。因为有童鞋好奇殿下的银子哪里来的,所以开金手指让她发点财。
樱桃百合里的樱桃就是田鸡腿,形状像樱桃得名。古代人不讲环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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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光阴稍纵即逝。
顾非坐在陈设精巧的舱中凝视着面前的少女,轻声道:“殿下不必再送。臣这次来得唐突,已是打扰了。”
长流微笑道:“无碍的。我派了一艘船跟着,片刻即返。”
顾非看着她深衣的竹青色袖口衣缘,一时无话,却不防长流忽然伸手递过来一纸信笺。
一瞬间,舱中少年震惊无比地抬头,血色从他英俊的面庞上迅疾而退:“殿下!”
“消息极可靠。”一顿,她又微笑道:“你回京营后只怕咱们见面的机会已不多。”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来:“殿下可愿意?”
长流果断地摇头:“不愿。”一顿,她轻柔道:“我该回去了。”不待他反应,她已然起身出了船舱。
顾非一愣之下追出去,却见她双足一点,凌空而起衣袂飘散,随即轻如飞絮一般落到隔着五丈开外的小舟上,然后旋身向他挥手告别。
这一式轻功还是他当年教她的,如今她的身法却已经比他还好看了。
不知不觉中,顾非手中的信笺四散纷扬。
信上说玳国很快就要派使臣出访大禹求取和亲公主。大禹的公主只有两位,其中一位已经被立为储君。两国休战,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皇上没有理由拒绝。
那晚,一叶扁舟行过千山万水。少年勉强合眼片刻,却见到梦中少女在船头笑若春风地对他说:“珍重。”她说的是“珍重”,而不是一路顺风。
月光透过舷窗映在睡梦中的少年的脸上,将他眼角的湿漉染成了夜色中微微闪烁的银白。
驿馆。书房。
葛彤坐在一旁,看着长流一阵奋笔疾书。少顷,她便将墨迹未干的信递了过去。
葛彤接过扫了一眼,不由心道:这位殿下的字清丽之中带着峻拔,在女子中倒也不多见。
信是写给吏部尚书冯和的,内容则是关于任命兵部侍郎秦风为新任漕运总督。
葛彤阅罢不免有些将信将疑。吏部有直接委任五品以下官员的权力,且负责所有官员的绩效考核,因此是六部之首。葛彤虽然从老六那里大概得知了长流与冯和因柳正一事结下的渊源,但他实在很难相信面前的豆蔻少女只凭一纸书信,就能决定漕运总督这样重要的人事任命。
然而一旁的江淮心里清楚,此事基本是十拿九稳的。扬安被淹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庆帝十分震怒。严遥作为辖区的行政长官难辞其咎,已然遭到罢免。接下来就是走程序的事,先由吏部提交继任者候选名单,然后由首辅楼凤棠拟定任命意见,再由皇帝核准。五品以上官员任命本来就属于宰相的职责所在,除非特殊情况,皇帝一般不会驳回。长流虽然没有对江淮言明,但江淮猜测,自己当年的调令就出自这位秦风秦大人之手。因而任命秦风兼任漕运总督一事,楼相不可能会反对。这对秦风本人来说,也是殿下的一种投桃报李。秦风出自兵部,从长远来看,知兵又是他坐镇漕运的另外一个好处。
长流自然知道葛彤的沉吟不语代表什么,不过她决定先给葛彤画一个大饼:“如今严遥已除,他的所有奏疏就此搁浅,漕帮已经不会面临被朝廷清剿的局面。葛先生不必疑虑,还望尽快将此信安全送抵京城。本王的人接了信,自会交到冯尚书手中。等秦大人走马上任漕运总督后,葛先生若有什么需要同漕军洽谈的生意往来,依本王想来,莫把总是愿意合作的。”说完她微笑着看向莫行柯。
她这话已经说得相当明白,你们漕帮想要和莫行柯手下的漕军一道,违反朝廷制度做些什么勾搭,我齐王会替你们大开方便之门,而办法就是安排一个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漕运总督。
莫行柯爽快笑道:“末将先谢过齐王殿下了。”他当然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踢走严遥这件事本身,于公于私他都必须承齐王的情。至于今后与漕帮的合作如果能成功,他和底下的弟兄自然又会大大受益。
待葛彤和莫行柯走远后,江淮才道:“放任漕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