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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欢腾的气氛中,站出来说与众不同的意见很丧气,但董传霄点了他的名字。小说
张世策站出来,只说了一句话:“郑晟在长沙。”从进入江西后,他的眼睛就没离开郑晟。他心中有对手,心里一刻也不得放松。
帐篷中的蒙古人和汉人都在看着他。郑晟是谁?朝廷已经打败了无数义军,郑晟不过是那成千上万只小虾米中的一人。也许只有满都拉图理解他,只有从头到尾关注弥勒教义军举事全部过程的人才明白郑晟的意义。
什么天完和韩宋,都是天启的晚辈。罗霄山里的圣教改名成天启之后,名声没有以前响亮了。
张世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不忿的说:“那里有八万大军。”
“哈哈哈,”军帐中爆发出一阵大笑。一个蒙古人走出来,指着张世策的脸道:“八万人算什么?中原弥勒教妖人号称百万,有什么用吗?还不是被丞相打的屁滚尿流。这次是丞相亲自领兵出征,你知道吗?丞相亲自领兵。”
脱脱的威名传播天下,在打了这场胜仗后更是到达顶点。在许多蒙古人眼里成了与陛下差不多的人物。
张世策没有理睬他,他不屑于与愚蠢的人交流。
“张世策!”董传霄点他的名字。
“末将在。”他拱手。
“我命你明日出发,渡江攻打武昌,务必在三日内到达武昌城下。”董传霄下令斩钉截铁。
帐中人立刻沉默下来,凭什么这么大的功劳会落到张世策的头上,他明明是不同意去攻打武昌的。
召集诸将之前,董传霄就已经下了决定要去攻打武昌。盲目自信是兵家大忌,他也注意到驻扎在长沙半年没动的天启军,那就像盘起来静静等候猎物上门的毒蛇。他部下这些将领中,没有一个人看到或者向他提及天启军。张世策的谨慎更加坚定了他的选择。
张世策单膝跪地:“末将遵命!”
他心里有些小激动,终于要与郑晟交手了,双方的实力差距有点悬殊,但他占有“势”。兵力多寡不算什么,“势”才是最重要的。
这半年来,官兵在岸边已经征集了一些战船。为了闲置赵普胜的水师活动,张世策在鄱阳湖入江口狭窄处设立了障碍,倒是不用担心贼军的水师会出来捣乱。
次日,张世策率本部兵马两万人从南昌城下离开,迅速向北渡江杀向武昌。
陈友谅在南昌城头看见了官兵调动,知道武昌危险了。他在城中积蓄了一些实力,但现在还远不到反攻的时候,因为城外的官兵还看不出疲乏之态。
各地义军处境越来越差,但有识之士都在暗中积蓄实力。最坏的时候正在到来。韩宋义军撤进深山里,只要没断气,就有续命的机会。高邮城令人惊诧的在苦苦支撑,天启军蓄势待发。
八月中旬,答失八都鲁在岳州大败倪文俊,兵临岳州城下。
张世策渡江后径直杀往武昌城。他把握的机会非常好,前日倪文俊大败的消息刚刚传入武昌,立刻有官兵杀到。城内人心惶惶,邹普胜终于也感受到当年宽撤不的家人在这座城里被围攻的恐惧。
武昌城防空虚,天完主力在岳州战败后失去了回援的能力,他与徐寿辉商议后,决定放弃武昌,撤向黄石,利用那里险峻的地形进行抵抗。
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张世策兵不血刃进入武昌城,就像做梦一般。
…………
…………
长沙。
郑晟还在日复一日的钓鱼。
今日天气很晒,湖南的早稻已经入仓了,百姓们正在忙着种植晚稻。天下处处战火,天启治下的地方仿佛成了桃源胜地。
白衣张宽仁站在岸边,等候宗主归来。
一个人耐心的垂钓,一个人耐心的等候。其实他们的内心都焦虑无比,但他们都明白焦虑只会让他们做出错误的决定。
远眺在江心起起伏伏的一叶扁舟,张宽仁觉得自己与宗主找到了共鸣。他最近一直在潜心研究天启的教义。现在他倾向于怀疑宗主真是弥勒佛下凡。
他读了许多书,从来没有人能把这个世界血淋淋的真相说的如此透彻。
天启的教义扩散的非常快,尤其在许多世家大族中,他们都偷偷摸摸藏一份起来,准备留给子孙。像这种东西注定不会长久流传在世间,但天下稳定了,无论谁当皇帝,都会把这些东西销毁。
许多人在读天启的教义,不同的人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张宽仁从天启的教义里看出一张恶作剧般的嘲讽脸:“你们不想做奴隶,你们不想饿死,那好啊,那你们团结起来造反啊,如果不敢,那你们就是孬种。天上的神仙救不了你们,皇帝也救不了你们,你们想要什么只有拿命去拼。弱者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在这个险恶的世道生存下去。”
但人心险恶,人性自私,他模糊的认识到,宗主一定会失败。因为人不可能平等,天下不可能处于混乱的状态中。
但以宗主的学识难道看不到这一点吗?
宗主把这样的东西流传在世,就是埋下了混乱的种子。
他岸边站了一个时辰,一叶扁舟轻飘飘的归来。
郑晟摘下头上的草帽,脸色红彤彤的,他卷着裤腿,脚因为长久泡在水里泛出一层嫩皮,像极了一个渔夫。
“宗主。”张世策行礼。
“张将军,劳你久等了。”郑晟提起腿边的木桶,“我留下了四条鲈鱼,听说是最美味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