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突然悠悠的覆掩住骄阳,小虫乱飞,草木静止,一动不动,泥土的味道愈来愈明显。
蒋拿提心吊胆的躲在楼侧的大树后头,见她平安落地,呼吸才重新恢复,咬牙切齿的暗骂:“臭脾气,不要命了!”
眼见姚岸冲出大门,蓝色的大货就停在柏油路上,他忙转身跑到一辆金色的小车旁,缩手缩脚的坐进窄小的驾驶座,立刻发动驶出。
姚岸气喘吁吁的跳上了大货,直喊“开车”,姑父踩着油门急急离去,边盯着路况边紧张问:“姚姚,出了什么事儿了?你不是在南江吗,怎么……怎么在这里?”
姚岸拧眉道:“我有点儿私事,姑父,你回头别告诉我爸妈。”
姑父担忧道:“上次我就没说,不过姚姚,你年纪还小,姑父担心你被人骗。”
姚岸笑了笑,轻轻道:“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她已经被骗了。
货车驶向南江市,姚岸掏出手机,想了想又不放心,借了姑父的手机打电话去戒毒所,问道:“我阿姨还在吧?”
那头护士笑道:“当然在啊,要不然能跑哪儿去。”
姚岸松了口气,“那就好。”她迫切的想立刻见到徐英,确定她平安无事,问出所有真相。
货车渐渐驶离李山镇,已经行至高速,天空突然响雷,“轰”的一声砸下巨石,刺眼的闪电随之而来,劈路斩风,滂沱大雨犀利而至。
蒋拿紧跟货车,透过雨幕仿佛能见到高垒的货物前方,坐在车里头的姚岸。他一只胳膊架在车窗,摩挲着下巴轻笑:“急性子,臭脾气。”
姚岸惯耍小聪明,可事及至亲,总会失去理智,不顾后果,她不愿说实话,蒋拿便让她直接去做,一切尽在他的预料。可他又觉得烦躁,这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蓝色大货在暴雨下冲淡了颜色,朦朦胧胧望去,距离越来越远。
驶离高速,货车突然停在了路边,蒋拿猛地放慢车速,停在一旁的路口。
姚岸翻出车里的雨伞,姑父说道:“我送你去坐车不就行了。”
姚岸笑道:“不用,别耽误送货,我先走了啊!”
跳下货车,水花立刻溅上了小腿,姚岸冲去前方路口打车,同姑父挥手告别。
淅淅沥沥的雨水总也遮挡不尽,姚岸在路口站了半响,盯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车辆,胳膊已举得麻木。又一个红灯变色,姚岸缓缓放下胳膊,垂头盯着积水的路面,小溪汇向排水沟,枯枝烂叶和垃圾都被冲刷聚拢,被迫推行坠向阴暗的地下。
她终于冷静下来,蹙眉犹豫。
蒋拿问她徐英的下落,沈纶也曾问她徐英的下落,所有的人都不清楚的下落,只有她一人知道。
她不管徐英在当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只确定她现在的处所是安全的,既然安全,她便没有必要去打破这层屏障。
再一次抬起胳膊拦车,姚岸打道回府。
蒋拿又在后头跟了半截,奇怪重回高速的路线,直到出租车行至姚岸家附近,他才愤愤的砸向方向盘,盯着撑伞下车的姚岸咬牙切齿,半响又无奈的笑了笑,低低叹道:“臭丫头,一点儿都不顺着老子!”
、47征夺战
蒋拿终究失算;大雨仍连绵不休,嚯嚯烈风将雨幕刮斜,像是有双无形的巨手掀掸串串水帘,车顶“噼里啪啦”的唱曲儿。
他蹙眉靠下,轻轻叩着方向盘,心中再次盘算。
姚岸的性子重亲护短;蒋拿磨得再久她也不一定会开口,冒险一试却又失败。
但至少他苦思冥想几月的疑点终于在此解惑;徐英才是关键所在,他必须要将她揪出。而姚岸撒谎前往南江;徐英必定身处南江。
手上动作一顿,他猛然想起很久以前见到姚岸在品汁主楼门前寄快递,他在后头远远瞄了一眼;地址栏的字迹一长串,他只瞧清了貌似“南江某某戒毒所”几个字,其他信息却丝毫未曾看清。
蒋拿的眉头再次拧紧,他那时虽觉得奇怪,转身却并未多想,如今见到姚岸包中的速溶咖啡,他是否可以推测,咖啡属于徐英,徐英或许有毒瘾?
那头姚岸回到家中,雨伞滴了一地的水,姚母接过伞放到洗手间的脸盆里,又喊姚岸赶紧洗澡:“你说你冒雨回家干什么,可别感冒了。”
姚岸拿了换洗衣物走进浴室,姚母又在客厅里问她:“徐老师就没让你留在南江啊?”
姚岸有些疲惫,懒得放水泡澡,拿起花洒无奈道:“妈,她干嘛要我留在南江啊!”
姚母嘀嘀咕咕:“留在南江才有前途,以后还能嫁得好。”这话却没敢当着姚岸的面说。
冲澡出来,姚岸将换洗衣物从背包里拿出,蹲在洗手间里洗刷,姚燕瑾拿来一块西瓜喂姚岸,姚岸推了几下,拗不过她,只好咬了两口,姚燕瑾喜笑颜开,好奇的问她这几日在南江玩了些什么。
晾晒完衣服,两姐妹仍在闲聊,姚岸笑道:“肯定是家里舒服,外面什么都不方便,你就别整天想着出去了,先好好跟陶志相处。”
姚燕瑾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他太笨了,我不喜欢。”
姚岸蹙了蹙眉,正想开口,姚燕瑾已翻出姚岸背包里的速溶咖啡,嘴馋道:“我要喝这个!”
姚岸一把夺过,“这个不能喝,不是我的,你要是想喝,我明天给你买。”她原本还想将咖啡藏在家中,如此一来,不如贴身藏着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