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潜喝道:“还不快说?”
“是,是!”卢庆德畏畏缩缩地道,丝毫也不见刚才栽赃苏陌颜时的趾高气昂,“是有一位老嬷嬷找到的学生,‘交’给学生这张宣纸,让学生这么做的。她还告诉学生如果苏三小姐反驳,学生要怎么回击。只是……”他看了眼苏陌颜,没有再说话。
只是那些应对之道,他根本就没用上。
这位苏三小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根本就没辩驳,反而承认整件事,然后蓦然逆转,当众拆穿了他。
周光潜面‘色’不豫:“那位老嬷嬷是谁?”
“我也不知道,她没说自己的身份,又带着一个带面幕的斗笠,把容貌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长相。”卢庆德颤颤巍巍地道,心头充满了懊悔,早知道这位三小姐这么难缠,他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苏锦‘玉’松了口气,暗赞王嬷嬷做事稳妥,居然并没有暴‘露’身份。
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这要如何找寻?周光潜眉头紧皱,忽然怒喝道:“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你就照她说的话来栽赃污蔑苏三小姐,这种谎话你也敢扯?当本官是三岁小孩吗?”
“右相明鉴,学生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卢庆德被他的官威吓得瑟瑟发抖,不住地磕头,额头很快泛起了青肿,“她说,如果学生照她说的去做,苏三小姐名节败坏了,最后苏‘侍’郎就只能把她嫁给学生,还说苏府豪富,到时候学生既有了钱财又有了‘门’路,下次科举定然能够中榜。学生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这么做的。”
周围众人顿时都向他投去了蔑视不屑的目光,为了一点‘私’利,就这样毁坏‘女’子名节,真是无耻!
周光潜审视了他半天,见他不像是撒谎,心头也是一阵恼怒。
那人指使卢庆德在他母亲的寿宴上闹事飞,分明就是没把他这个右相放在眼里,因此,他一心想要找出元凶,狠狠惩戒,以彰显右相府的威严。没想到这个卢庆德却这么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被几句‘’言巧语就‘迷’了心窍,真是白痴!
苏陌颜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苏锦‘玉’竟然这般谨慎,没有暴‘露’身份,这可跟苏锦‘玉’这段时间焦躁冲动的行为不符,看来,苏锦‘玉’身边另有高人呢!
不过,这样也好,她说不定能趁机解决另一个麻烦。
“这件事明显是针对我来的,没想到我这样的人,也能招人忌恨,设下这样的毒计来栽赃我!”苏陌颜有些苦涩地道,转身向萧夜华福了福身,道,“这段时间,多谢南陵王世子错爱,只是现在看来,我实在无福消受,从今往后,还请世子与我保持距离。”
她毁了容,又只是苏府庶‘女’,唯一能够引人嫉恨的地方,就是和萧夜华的“亲密”关系,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众人理所当然地会认为,是爱慕萧夜华的‘女’子陷害苏陌颜。
受到这种污蔑,她作为受害者,说要和南陵王世子保持距离实在很正常。
“没想到我和苏三小姐知己相‘交’,竟然会给三小姐带来这样的灾祸,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萧夜华眉头紧蹙,神情中充满了懊悔和愧疚,“此事既然因我而起,我必然会追究到底。右相大人,不知道能否将这个卢庆德‘交’给本世子处置?”
周光潜自然不会拒绝:“当然可以。”
“张伯,派人通知礼部,卢庆德为一己‘私’利,意图败坏‘女’子清名,行为实在有辱斯文,着革去其秀才功名,永不许参加科举。”萧夜华淡淡吩咐道,转向卢庆德,叹了口气,道,“你既能够考取秀才,说明有真才实学,将来本该是国家栋梁,却被一‘妇’人‘蒙’蔽,如今前程尽毁,实在令人惋惜。”
卢庆德如遭雷击,不住地磕头求饶:“世子恕罪,世子恕罪啊,小人知道错了,情愿受责,只求不要革去我的功名。”
他知道事情败‘露’会倒霉,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如果不能再参加科举,这辈子就彻底没有指望了。
“说起来你也是被人利用,只是,你却连利用你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算本世子想开恩,也无从开起。”萧夜华叹道,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道,“你再想想,看能不能想起什么关于那教唆你的人的线索?若是能够找出幕后元凶。”
这话的意思是,如果能够找到元凶,他就能够免除革掉功名吗?
卢庆德这会儿恨透了那个遮面的嬷嬷,加上想要将功赎罪的热切,绞尽脑汁地回想着,道:“我记得她身材很高,说话举止都很有礼貌,穿金戴银的,打扮得很是富贵,应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嬷嬷,不是寻常人。对了,她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大户人家的嬷嬷,声音有点熟悉……
萧夜华隐约猜到了什么,目光往苏锦‘玉’那边一瞟,看到她紧张的神态,心中顿悟,却也不说破,继续循循善‘诱’道:“那嬷嬷既然找上你,应该认识你才对,所以才要故意压低声音,免得被你认出来。你虽是卢仪宾的侄儿,不过平日能够出入的官员宅邸应该不多,能够进入后院,听到嬷嬷说话的更少,范围应该不大。你好好地思索下,一个一个排除,一定能够想起来的……”
要说他平日里出入的大户人家宅邸,也就只有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