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坐在地上抖了半天,听着长公主提了大凶之兆才反应过来似的,立刻补救道:“不不不,还有一只,是真的祥瑞啊,祥瑞!”
说到这里,那小黄门又急急冲到另一只笼子前,掀开了红布。却是一只甲鱼或者说鳖。见众人都看过来了,那小黄门又补充道:“是灵龟!”太子看着那只活蹦乱跳的“灵龟”这才缓和了脸色,附和道:“古有灵龟献书,这灵龟……”
长公主听着这话忍不住大笑起来:“哎哟,我的好侄儿,你五谷不分,稼穑不知也就罢了,这哪是什么灵龟,不就是一只老鳖吗?古有指鹿为马,今个儿,让我见识了指鳖为龟。”
太子被长公主这一说弄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还没发怒,又有人急匆匆过来禀报道:“太子殿下,不好了,日月坛里的紫阳花死了一大片。”
听完这些,原本还镇定的郭循已经慌起来了。他出列后跪地请罪,妄图免去这场罪责。而这郭循正是太子的党羽之一,负责筹备望日祭和管理日月坛的事务。
“臣,罪臣该死,请太子责罚!”他一个劲地磕头,时不时去看太子的脸色。而太子呢,第一次首献就让他丢尽了脸面,他现在恨不得杀人,看着办事不利的郭循,根本不给对方好脸色。
越想越气的太子抬脚就踹了上去,可把郭循踹了个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也不敢吱声。太子连踹数脚犹不解恨,嘴里更是骂道:“混账东西,办个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郭循哪敢回嘴,只能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太子这边发着火,长公主和七王爷却不是只来看热闹的。这事自然还是长公主挑头,她瞥了一眼兀自请罪的郭循,蹙眉道:“毕竟是开阳君的紫阳花,还是从重处理的好。我看这办事不利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太子全权负责望日祭就出了这样的事,不得小惩大诫才好堵住悠悠众口。”
长公主这话就是摆明了要有人担罪责,而且又点出了太子一派全权负责。现在摆在太子面前的就是,推出一个人去负责,要么是他自己,要么就是他的手下党羽。
丢车保帅固然可以全身而退,但经此一事,不说太子的威望再次下滑,手下的人也会因此寒心。这就是长公主和七王爷的目的,让所有人认清他们的储君是个草包怂货,不堪大位。
而长公主和七王爷早就盘算好了,不管太子怎么选择,他们都准备了应对之法。唯独没有想到,太子今天突然又聪明了一回,虽然只是明面上。
“既然这事是孤的人办事不利,孤也要避嫌,此事就交给定国侯处置。”太子见势不妙,立马甩锅,他还想着,管平爱见林清焰,怎么也要帮衬着他,才算是还了他送礼的人情。
眼看着太子和七王爷互撕,就被殃及池鱼的定国侯管平,再低头就看到郭循那双巴巴看着自己的三角眼,恨不得扑过来叫祖宗。
当夜,被硬塞了个差事的管平带着盛明珠刚回府就听说郭循的夫人先一步带着重礼登门拜访,林姨娘已经收了人家的重礼。
管平听着管家汇报重礼都有哪些就沉了脸色,对盛明珠道:“那家人怕是还有更大的把柄,我如今上了贼船下不来。”
郭循的老家在衡阳郡,本就是富庶之地,商贾云集。郭循本身俸禄不多,却拿出了那么多贵重礼物,除了贪还有别的解释?
管平还要和盛明珠交代什么,却见林清焰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满脸笑意:“侯爷回来了,适才郭夫人来找我叙话,一说起郭大人的事就哭,我想着左右不过是花的事,就替侯爷应承了下来,郭夫人也太客气了,还送了厚礼。”
管平皮笑肉不笑:“是啊,真是好大一份重礼。”
没等林清焰继续说完,管平就拂袖而去。林清焰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得管平不快。
这头盛明珠跟着管平回了正房,两个人屏退了左右,就连金枝也退了出去,夫妻两个说了好些话才歇下。
第二日便是望日宴,盛明珠操持着准备事宜,林清焰便在一旁问道:“夫人,我昨日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触了侯爷的霉头?今日望日宴,那郭夫人又来了,还说要拜见夫人,妾想着,是不是让人找个由头打发了?”
盛明珠冷笑,心里想着,请神容易送神难,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