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写这封信的人心思多么缜密。笔迹,纸张,涂改处,指纹,全都在故弄玄虚。怎么会在对乌咪下手时出这么大的错,还在不能确定她是否记住自己长相时对她放任不管,自那以后,乌咪没有遭受过任何威胁。
而第二封信上,写着“我了解你完美面具下面隐藏的一切”。如果只是瞿然,未免也太不合情理。他对秋和的恨意最初源于无法掌控和不可捉摸。他对秋和的身世从来就一无所知,怎么会突然放出一种“了解一切”的豪言呢?以对秋和的了解度论,叶玄的嫌疑比他大得多。
再者,瞿然其实是一个缺乏自信的人,杀人之前自负的发预告信的行为实在与他的性格格格不入。
乌咪的指控最大的漏洞在于,秋和在与她成为朋友之前已经和瞿然分手,乌咪与瞿然不同系,他又是个足不出户的宅女,对他的了解至多不过是看过bbs上秋和八卦事件中几张手机拍的面目模糊的照片。
人在被袭的瞬间处于惊恐的巅峰,会完全出于本能反击,认知,辨识能力相应大幅降低,如果对方不是生活中极为熟悉的人,哪怕对着照片指认也几乎不可能认定凶手,关于这点,有亲身经历的秋和确信无疑。
乌咪出于什么目的要平白无故的诬陷瞿然?是为了掩护真正的凶手,还是与瞿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
秋和觉得,要解开这一连串的疑问,必须从最初的疑点入手—
乌咪的精神疾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教授在上课过程中就认出了坐在最后一排旁听的秋和,课堂讨论时他总喜欢观察地下学生们的表情,以此来判断他们的情绪。因此,无论那个全无表情,和他人也没有眼神接触的女生端坐在任何角落,总是异常醒目。
下课后秋和站起身收拾笔记本,在门口等老师跟她同行回办公室。
“我儿子昨天还问起你什么时候再去辅导他功课。我跟他说你这段时间忙着毕业。”陆教授笑着摇头说,“还就是你制得住他,过年期间他是半页书都没看”。
“这阵子是比较忙,等我论文答辩结束就可以去了”
“那太好了!唉?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我同寝室有个叫乌咪的女生,她在您的研究所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您有印象吗?”
陆教授听见乌咪的名字眉间一展,显然是想起来了,但他没有接话。
秋和继续说道“我想打听一下她是哪方面的精神问题”
陆教授正色起来:“秋和啊,先不说这个乌咪是不是我的病人,即便是,你应该知道我不能透露患者的信息。”
“陆老师,这件事事关欧阳翀的那桩案子。”
“欧阳翀的案子不是很明白了吗?和这个乌咪的病有什么关联?”
其实并没有关联,秋和不过是找一个容易说服陆教授的借口,毕竟,那是他的得意门生。
“其中关联,在我知道乌咪的病症之前无法百分百确认。我一直怀疑欧阳翀被人陷害了,您也许比我更了解他的性格和为人,他犯下这样的滔天罪行根本是不可能的,现在他死缓改判了无期,查明真相挽留一切还来得及,我觉得关键点就是乌咪”
陆教授停住脚步,沉默良久。
秋和屏息等他告知实情。
但理令人失望的是,陆教授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帮你,或者欧阳翀,实在是凭你的推测我不可能告诉你,这关系到我的职业道德,除非公安部门在办案中确证了乌咪和欧阳翀案件的联系,需要取证,否则我不能向第三人透露病人的隐私”
陆教授守口如瓶也在意料之中。
抱着侥幸而来的秋和表示理解的点点头,没多做纠缠,在办公楼前的岔路和他道别然后离开了。
周五下午,系里通知大四生在会议室开会,每人最后核查一遍自己的总学分和各类必修课学分是否达到学位要求。原本只是个例行活动,到最后一学期,凡是最后想取得学位证书的人都理应修满了学分,可是这次会议上,系教务处突然宣布:选修本系课程所取得的学分不能计入文学与艺术类学科学分,引起全体学生哗然。
“进校时明明只说了总学分不低于159,文艺类学分不得少于6,现在这种时候又来加附属条件,不是坑人吗!”薛涛一进寝室,就浑身戾气的给了乌咪的椅子一脚。
铁凳腿蹭过地面发出了比她的嚷嚷刺耳一百倍的噪音。
郭舒洁满脸忧容的回头问“薛涛你少几分啊?”
“两学分,一门课。”
“没我惨……。我六学分,因为本系开的课程总是给本系的学生更高的成绩,所以当初全选了自己系开的课,哪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郭舒洁转头朝向电脑屏幕,又叹了口气,“该死的教务还偏偏拖到补选周最后一天通知,晚上11点钟就要关闭选课系统,文艺类的课本来就热门,早就已经满员,我从回来就开始刷屏,这都半小时过去了,连一门课也没刷出来,真是越来越绝望了。”
“秋和你是几分?”
“文艺类的可我正好选的都是别的院系开的课,侥幸逃过一劫。”
“你怎么老是这么走运啊!真讨厌!本来如果你也有学分没修完,还能指望你想出点办法来。”
秋和回过头来含笑看着她“这么多人中招,你担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