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牙印。别人不会有。」行歌主动地靠上了行风的肩上,头颅微微地蹭着行风,就像只柔顺的猫儿一样。

行风心里思考着,若如他与秦相於昨夜所推演,萧家与其党羽应该会有一阵子想方设法拉他下马,甚至将有暗杀王储的计谋。所以他必须做个样子,宠爱萧诺雪。即便如此,这个太子之位,会有更多竞争者出现。到时会用什麽手段暗杀他,更难判断。若有不幸,或许他会辞世。那行歌该怎办?又会怎麽做?

半响,行风哑着声又说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也不许你自残。我只要你活得好好的,便足够了。」

「我不要。为何会说这种话?!」行歌定定地看着行风,又开口说道:「不许丢下我!」

「生同衾,死同椁。」行歌抱住行风的腰,倔强又温柔地低语。

行风再也忍不住拥了行歌入怀,长叹一声。

「怎有像你这样的傻瓜!」

064残忍的处罚,太子的危机

腊月三十,楚魏今年的节序延迟许多。冬不雪,春不来,一劲儿的乾冷。行风看了看灰扑扑的天空,皱了眉。转头吻了还在熟睡的行歌,让李春堂换过虎口上的药,便往太和殿早朝去了。

行歌醒来时已近午时,自从行风寿宴两人重归旧好後,行风便不停地需索着,像是要将行歌揉入自己生命中似的,夜夜压着行歌求欢,几乎彻夜不眠,弄得行歌总是腰酸背痛,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能苏醒。奇怪的是,行风却像个没事人似的,面色红润,嘴角总是噙着笑,连朝臣们都察觉了太子些微的改变,还以为太子除去了萧品言,心里畅快了。

行歌唤了声,甯仪与甯芰推门而入。

看到行歌,两人表情古怪,像是想笑,又不敢笑。

行歌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了?吃坏肚子了?」

「这…不…那个…」甯芰欲言又止。

随即甯字辈专在未央殿服侍的宫人甯宣端着洒了几片薄荷片的清水铜盆进了殿,将铜盆放置於镜台前,转身正要请太子妃漱洗,见着了行歌,脸色也是一变。

「怎了?个个都像是见鬼一样?」行歌不解,由甯仪穿好了鞋,下了榻,走到铜镜前。

「啊!啊!啊!这什麽鬼?!」行歌尖声大叫。

铜镜里映着一张娇俏容颜。但,右眼被人用墨笔画了一个圈,上头还画了几撇放射状的墨痕,最让她无言以对的是脸颊上还有一行苍劲的字…

『秦行歌,江行风的,谁都不许抢。违者杀无赦!』

行歌赶紧捧起水盆中的白巾,动作快速地洗起脸来。

可是洗了一次,还是有隐隐约约的墨痕。

行风不知道何时趁机画上的,时间久了,墨痕都透进肌肤中了。

「啊啊啊,江行风,你混蛋!」行歌惨叫着。

众人不敢多说一句,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太子妃昨晚得罪太子殿下了?听说东宫侍卫长清离昨晚还带队冲进寝殿?

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真的太可怕了。

这种处罚…好残忍...

可是,好想笑啊。

洗了两三次,还是略有墨痕,行歌表情有些颓丧。

「娘娘…不要紧的,上粉就看不见了。」甯仪瞧行歌这样洗脸会洗破皮,终於按耐不住阻止了行歌第四次的洗脸。

「真的吗?今日和贤妃娘娘有约…」行歌泫然欲泣。

行风这恶作剧太过分了,不过是咬了他,不过是吓他要在身上刻字…

明明晚些下朝,他也要一同前往面见贤妃娘娘用膳的…又不是不晓得贤妃娘娘的威严…

腹诽了行风一阵子。妆也化好了。

行歌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无言,丧气地问:「你们不觉得我今天的粉抹得太厚吗?」

「这…不会的。胭脂上重些便好。再不,眉再深些?」甯离尝试宽慰行歌,但表情却一点都不安慰。

「不了…」行歌默默地站起身,吩咐众人为她更衣。

更衣後,便独自呆坐在正殿,心想到底要不要出门晃晃。

今日是小年夜,六局早在腊月二十便让人送了过年用度、装饰、服袍、器皿。午膳後,行歌让宫人请离了未央殿,连流云殿也在清洁中,她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着宫人们在正殿中忙进忙出。

这是行歌第一次在宫中过年,很多事行风已交代好。甯仪对她汇报後,她也没有想改动什麽的想法,便让众人忙活去。

这几日被行风折腾着,被他命令待在未央殿等他下朝,但今天早上这件事,让她不想管行风的感受。只想出门透透气。披起雪狐裘便往殿外走去。

一个人在九曲回廊上走着,抵达了初雪塘。初雪塘不大,但映照出九曲回廊,还有一身绦色宫装的她。

行歌一个人站在穿月初雪塘的回廊上,一口呼吸都是白烟。今年隆冬严寒,但至今尚未飘雪。湖面已结冰,白霜覆没湖心,隐约还可以见到锦鲤在冰冻水面下游动着,鳞片泛着淡橘色光泽。

这是她四个多月以来,第一次来初雪塘,之前由芯儿带着她与静儿匆匆浏览过,那时候如此纷闹,如今终归平静。她与行风之间如今误会冰释,确认了彼此心意,她也不再觉得当他的太子妃有什麽不好,甚至,还窃喜着那日织锦园撞进他怀中。说来,她还得感谢萧皇后擅作主张,感谢楚魏帝乱点鸳鸯谱。

「说是初雪塘,但今年的雪,也太迟了些。到底下或不下呢?」行歌看着初雪塘,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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