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厚墙上挖出外宽内窄的小窗,窗後有着太子的暗卫守着。东宫兵马精兵三千,负责守内外苑,而太子暗卫则不知其数。
当行歌踏入仪和殿时,江行风已在殿上等候,其肃杀气氛让行歌心头一跳。殿中央摆着一张春凳,两侧深蓝身影的甯字辈随侍,站的笔直。四名玄服装扮的卫士站立於春凳侧。其他东宫宫人都列於殿内两侧,整个厅内约莫80余人。
有一干人等被粗麻绳绑缚,跪於地上,嘴里塞着棉布,满脸血痕污秽,都受过刑求。行歌认得,那几个宫女,正是那日为她着装的人,其中还有小梨与君儿。当她的眼神扫过众人时,赫然发现,当中还有静儿!静儿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求救之情。行歌不禁停住了脚步。
甯仪见行歌停步,低声在行歌耳侧说:「娘娘切勿心软,快上殿,太子殿下等着。」
行歌才收回眼神,经过了奉侍姬。只见奉侍姬盛妆,裹着红狐裘,整个人艳丽如火,端坐在阶下红杉椅上,扬着头,一脸高傲淡漠。
江行风一身天青色衣袍,端坐在几案之後,眉宇间不带情绪,清清冷冷,手持着龙纹玉毫,写些什麽没人知道。听见太监传报行歌进了殿,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行歌行了正式宫礼。江行风不可置否颔首。
她又瘦了。到底有没有调养身子骨?
江行风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赐座。」
甯字辈宫女赶忙领着太子妃来到太子殿下旁,服侍行歌就座。
行歌今日恰好也是一身天青色广袖丽装,绣金菊腰带勒出她的纤腰,妆容淡雅,胭脂微点一抹红,如缎乌丝上什麽妆点都没有,仅有太子妃金冠,随着殿内的光线折射,金粉点洒,更显得轻灵如仙,纯净无尘。
奉晴歌看了行歌那袭天青色服袍和江行风成了一对,便觉得刺眼无比。她那副不沾染尘世丁点污浊的模样,让晴歌心里更恨,心想秦行歌这贱人是在讽刺她什麽?
行歌就座後,江行风也没有其他动作,众人也不敢说些什麽,只能候着。整个厅里静如深雪埋落的森林,一点声气都无,只余江行风墨笔丹青书写於锦帛上的刷刷声响。
一刻钟後,江行风抬眸看了众人一眼,清冷地说:「阶下众犯可认罪?」
李春堂迎了上来,将印有众人手印的宣纸呈了上去,朗声说道:「殿下,这是众犯的罪证与画押。」
「读出来。让她们死的清楚明白。」江行风并未接过那叠纸,只是瞟了一眼,盖起了手上的奏摺。
这动作轻缓,但众人却都听见着摺子阖上时那声清脆且寒冷的声响。
「是。」李春堂颔首,转身面对众人宣读:「查司服宫婢蓉儿、豊儿、名儿、庭儿、熏儿、华儿人等贪图财货,遭奸人唆使,竟藉太子殿下寿宴忙碌之际,众人无暇顾及宫务,顶替流云殿司服宫人,置媚香于太子妃深衣及宫装,意图谋害太子妃,依宫规,杖毙!」
「查宫婢君儿身为北香榭守宫宫人,未能克尽己责,擅将侍奉内务转托宫婢小梨,致未能察觉司服宫人已由蓉儿等人冒名顶替,轻易入殿,依宫规,杖责二十。遣还六局发落。」
「查宫婢小梨未经东宫总管太监李春堂同意,擅替君儿之职、非司膳宫人,却至配膳房取膳,违反司膳规例。依宫规,鞭二十。」
「查宫婢静儿为奉侍姬侍儿,无视宫规,冲撞太子殿下圣颜,依宫规杖二十。遣还六局发落。」
「查侍姬奉晴歌生性善妒,神智昏昧,听信宫婢蓉儿等人谗言,纵容该帮众乱宫,理应杖毙,唯念奉侍姬侍奉太子殿下多年,因爱生妒,其心可悯,减其刑,改为杖责四十,削例银三个月,降为宫婢,即日起遣出含娴殿,禁足于北竹院,半年不得外出。并同私着太子妃宫装,僭越太子妃之权,杖责二十之责罚,共计杖责六十板。」
降为宫婢?杖责六十大板?
奉晴歌心寒了。他不要她了。就算没有直接杖毙,但六十大板她怎受得了?这分明是要她的命。江行风好狠的心!他如果要她死,直说就好,何必如此折磨她?她瞪着殿上的江行风,但江行风仅是靠在椅上,撑着下巴,面色冷淡地看着众人反映。他的眼神如此冷漠,连想看自己一眼都没有。
其余人等听了判决,有些人完全不敢相信,瞪视着所谓的奸人奉晴歌,但是嘴巴被堵住,只能不停摇头,泪湿双颊。
尤其以静儿最无法接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拼命的挣扎。
这一切我都没有错!我是被逼的!我也被下药!我不要离开东宫!我是太子的人了!太子殿下!你为何对我如此冷绝?!殿下!殿下!
奈何布条塞住嘴,咿咿呜呜地想要辩解,也是徒劳无功。
就在静儿挣扎时,奉晴歌突然想起这判决中,还有一件事江行风尚未查明,若是查明了,她就没命了。她低了头,神色转换间就怕被江行风发现,遂抽出绣帕,像是深有悔意般地按着自己的眼角,也遮去了自己的面容。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有转机。
她偷觑众人的反应,静儿最为激烈,拼命挣动着,就想往阶上靠去,却遭太监以棍棒压制在地。她改变主意,没再想替自己辩护,因为她清楚,江行风一旦下了决定,没人能忤逆,忤逆他是找死。
果然,江行风皱了眉,冷声说道:「全部拖出东宫杖毙,别在这儿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