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许荣庆忙应和,接过画展开了给阮流君看一眼。
那画上画着斜阳枯树一匹瘦骨伶仃的孤马,落款是顾风,还有他的印章。展在阮流君眼前时让她难以避免的呆了呆神。
这画是当初她的父亲带她去拜访顾风顾老太傅时,她厚着脸皮硬是讨来的,顾老爷子酷爱瘦马图,也画的一手好瘦马,她那时看中这幅顾老爷子亲笔画的瘦马图,缠着父亲在顾家住了三日,才磨的顾老爷子哭笑不得将画送于了她。
顾老爷子嘱咐她好好保存,好好跟着父亲学画,大山大水胸襟开阔,不要学他这个孤老头子画一些凄凉的画。
可惜,她的父亲再也教不了她学画了,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义妹?”谢绍宗望着她,又叫了她一声,她回过神来眼睛看向谢绍宗的那一瞬让谢绍宗产生错觉,她的眼睛又浅又冷淡,看向他却是仇深似海……像极了一个人。
“义妹怎么知道顾老爷子擅画瘦马?”谢绍宗问她,“顾老爷子这个爱好在京都之中都鲜为人知,义妹从何处听来的?”
阮流君眉心跳了跳,淡声道:“我原也不知,只是听裴家人提起就有心记下了。”
“哦。”谢绍宗笑了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这个许娇和她长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可为何会有这么相似的感觉,“那这幅画在我手上,也是裴家人提起的?”
李四真的是要害死她才罢休!
阮流君抬起眼看谢绍宗也笑道:“是啊,裴家人也有心借来观摩,提起来在谢相国那里不好开口,让我得了个便宜。怎么?这幅画的踪迹不能提起吗?”
那眼睛看的谢绍宗一愣,他望着那眼睛笑笑道:“不是,只是这幅画是我未过门妻子的,她很喜欢这幅画,挂在书房中我次次过去她都会向我提起这画来的多么不易……后来她遭不测,我替她保管着,希望有一日她能回到我身边再一同看这幅画。”
“是吗?”阮流君冷冷淡淡的笑了,“谢相国倒是痴情的很。”
是谁害的她家破人亡?是谁亲自监斩了她的父亲,查抄了国公府?又是谁利用她,背弃她,害她落到今日这种地步?他如今这一往情深要装给谁看。
阮流君不舒服的厉害,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让许荣庆陪他,她要去休息。
谢绍宗也不再逗留,起身要告辞,说了几句让她多注意身子,有事可以差人找他,要走时忽然又随口问道:“裴家能邀请来顾老爷子也是难得,让府中的少爷们都一块见见老太傅,若是哪个少爷有资质被老太傅看上,那日后必成大器,只是不知裴家那位生重病的少爷可好些了?可能一块见客了?”
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裴迎真?
阮流君心头一跳,李四那本书上可写了他和裴迎真是未来的劲敌,他堂堂相国怎么会知道一个不受宠的小少爷?
“我听许贤弟说起那是义妹订了亲的夫君,希望他早日康复,有机会见一见。”他随口解释道。
阮流君留了个心道:“他身子不好,想是不方便见客的。”
谢绍宗没再说什么,和许荣庆一块离开了。
窗外天忽然阴了下来。
阮流君拿着那幅画靠在软塌上呆呆看了半天,直到香铃唤她用午膳才收起了画,“先不用,你陪我去找一趟裴大少爷。”
她将画收好,扶着香铃去了裴迎真那里,越走天越阴,像是要黑了一般,眼看就要下雨了。
香铃担心的问她要不要回去拿把伞,头顶一个闷雷响起,吓的她与香铃一缩脖子。
看着离裴迎真的院子不远了,她让香铃回去拿伞,自己去找裴迎真。
香铃嘱咐她小心,便匆匆忙忙跑了回去。
她慢慢走到裴迎真院门前,拍了拍紧闭的院门,好一会儿阿守才出来开门,开了一条缝探头看她,“许小姐啊……”
“你们少爷呢?我找他有事。”她推门要进去。
阿守忙抓着门为难道:“许小姐还是请回吧……我们少爷说……他不想见你。”
第12章十二
“他不想见我?”阮流君又确认一遍,“他让你这样跟我说的?”
阿守为难的点点头。
阴云之上闷雷滚滚,越压越低。
阮流君又无语又有些恼火,这裴迎真是小孩子吗?又在发什么脾气?还玩这种不想见人的把戏。
“许小姐是有什么急事吗?要不我再去给你问问?”阿守瞧着快要下雨的天,也不忍心把许娇往外赶。
阮流君却道:“不必了。”她也不想管他发什么脾气,懒得理他,将怀里抱着的画匣子交给阿守,“你将这幅画给裴迎真,画是借来的,过两日就得还回去,让他妥善保管。”
阿守抱着画匣子看了看不明白的问道:“画?什么画?给少爷就行了吗?”
“是,他看了自会明白。”阮流君看了一眼天色,转身走了。
阿守忙道:“许小姐等一下!我……我去给你拿把伞,一会儿该下雨了。”
“不用了。”阮流君也没回头。
阿守看着阮流君娇娇弱弱的背影独自走在闷雷下的阴云下总觉得不安心,忙抱着画跑回院子,刚刚跑进屋子大雨就撵着他脚后跟落下,瓢泼一般,他缩了缩脖子扭头看坐在窗下作画的裴迎真,他也正望着窗外的大雨。
“少爷,下雨了。”阿守走过去,将画放在他的书案上道:“这是许小姐给少爷的,说是借来的让您看看,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