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吃饭的时候,菜还没怎么上呢,张财就频频劝酒,这帮老师都在农村呆苦了,没啥油水,自然有酒不管男女都没命的喝。..
镇中学不像是市里的三中,学生周六周日,暑假寒家都能收点补课费啥的,没事学生家长还有给老师送礼的。
这破地方学生一年比一年少,恨不得不花钱都让你来白念书了,你还要补课费?学费能收上来就不错了。
送礼的自然没有了,老师的工资都是一拖再拖的,王霞靠着男人在报社的收入不低,不然也早废了,这里的老师有能耐的都调动工作走了,剩下的也都剜门子盗洞想调走呢。
张财一来请客,他们表面上拒绝,心里甭提多开心了,在大杨树摆一桌,酒还是徐国忠喜欢的古井贡酒,刘海燕风骚的一劝酒,校长都硬了,跟着胡吃海喝了起来,不到一个小时一个个的都大舌头了。
这下麻烦了,讲课没人代替了。
张财停车的时候憋不住尿去厕所尿了一,回来见徐国忠没了,一问才知道他去讲课去了。
张财脑袋上汗就下来了,这他妈不是捣乱么,这下老师不明白也就罢了,心想刘海燕你咋没拽住呢!
再说麻痹的徐国忠你自己吃几碗干饭自己还不知道啊?怎么这么欠蹬呢!今天老子的事儿又得让他给搞砸了。
张财忙跟刘校长说:“不行啊,老徐就算盘行,文化太浅啊,讲不了课,要不该闹笑话了!”
刘校长摸摸脑袋,打了个酒嗝:“唉,没办法了,现在你看着几个老师都喝的自己都不知道谁了,现找人也来不及了,用学生人家也能看出来,死马就当活马医,我看徐主任刚才劝酒的时候能说会道的,再说让他讲一节语文课,讲个简单的,我感觉能行。再说,你看他也像个老师模样。”
张财叹了口气,这时,上课铃声已经打响了,徐国忠有些摇晃的已经进了教室,而陈楚也把临时换老师的事儿都告诉同学了,没想到进来的不是别人,却是徐国忠,陈楚忍不住轻声笑了。
张财几个人也忙赶到班级的窗户外面,见人家教育局的几人已经坐好了,他们就讪讪的笑着站在窗户外面。
徐国忠脸上笑嘻嘻的,直勾勾的看到教育局副局长旁边坐着的那个一头咖啡色碎发的女人了。
看着那女人大腿白嫩白嫩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徐国忠差点口水流出来了。
“老徐!”张财低喊了一声,心里也佩服这家伙咋不怯场呢。
徐国忠唔了一声过去,张财小声说:“你讲啥?”
徐国忠把语文书递过去,这时刘校长忙指着一篇课文说:“这个,讲这个,这个简单。”
刘海燕一看也点头,是阿q正传。
鲁迅的一篇文章,不算太难,不过刘海燕还是小声指着茴香豆的茴字小声问:“这个字念啥?”
徐国忠根本不认得茴字,不过他认得回,忙说:“hui,回。”
刘海燕松了口气。
毕竟徐国忠已经进来了,那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而这篇文章就这个茴字有些难辨,其他的还好说了。
后面教育局的人看见他们嘀嘀咕咕的也正常,毕竟没打招呼么,突然来听课的,得给人家一点时间准备了。
来的孙副局长有些秃顶,忙笑呵呵的声音洪亮的说道:“这位老师啊,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随便来听听课,没啥的,你平时咋讲课,现在就咋讲课,我一看你的岁数就知道你是有经验的老老师了。”
“那是啊。”
徐国忠答应了一声,人家教育局的几个领导都呵呵的乐了,心想这老师心理素质不错,他们刚从三中过来,临时抽查的时候,三中老师都没他这个心理素质了。
这时陈楚注意到,这一行五人,其中两个拿着本子记的,而孙副局长旁边的那女人只是笑吟吟的静听,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女人骚。
孙副局长另一边坐着一个老者,五十多岁,大热的天,穿的那是什么玩意?
黑了唧的挺像是旗袍的,不对,是晚清衣服,头上还带着一个瓜皮的黑帽子,露出的头发花白,带着一副大黑框眼镜,一脸的酸气,迂腐十足的模样。
孙副局长呵呵笑着跟他说:“严先生,您看这老师还行。”
“嗯,听听他的课。”
孙副局长又笑。
陈楚不禁一愣,这老家伙到底干啥的?教育局副局长还主动跟他说话,他还一副爱理不理的德行,装牛逼啊!
这时,刘海燕已经端着暖壶进了班级,挨个给教育局的这几个领导倒水,毕竟人家是听课来的。
这也是回来事了,听课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人给伺候明白了才行。
等到了那姓严的老头儿旁边的时候,那老头儿一摆手,一脸严肃的说:“我闻闻你那茶叶?嗯……落地大红茶,太一般了,这茶叶是炒的,不是历经风干的,哪里有的茶韵,不可饮之……用我的……”
这老头儿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扁扁的小铁盒,随后只给孙副局长倒了一些说:“这时碧螺春……”他讲解了一番茶道,这次才让刘海燕倒上水。
陈楚呼出口气,心想这也就是刘海燕在官场上混久了,要是自己没准就不伺候他了,要是没人,早一嘴巴抽过去了,装爹那在这?糙!鸡毛啊!
这老头儿沏茶,还要过滤两遍水,幸好刘海燕带来两壶开水,不然都不够了,镇中学虽然别的没有,开水锅炉房还是有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