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我和王爷商量商量,再来给侧妃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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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信阁里,孟君淮饶有兴味地带着兄弟俩洗了个澡,然后把光着身子的阿祚阿祐扔到了榻上。
给他们洗澡真是一场恶仗,他穿好衣服出来后又被泼了一身水,不得不再换一套,于是现下他很有自知之明地不挑战给他们穿衣服的事。
杨恩禄便叫来奶娘应付这项艰巨的任务,他点了点阿祚的头:“你们能不能乖一点?总这么闹,你娘多累!”
孰料阿祚一撅嘴,一板一眼:“娘在就乖!”
“……?!”孟君淮气结,“嘿你个臭小子,就欺负你爹是吗?”
阿祚含着手指认真点点头:“就欺负爹!”
“揍你!”孟君淮做事一撸袖子,阿祚反应极快,溜下床就屁颠屁颠地跑了。
他又不得不赶紧追他:“回来!没穿衣服,冻着你!”
阿祚还边跑边喊:“不回来不回来!”
然后阿祚初生牛犊不怕……冷地跑出了房门,一抬眼,就见娘铁青着脸色回来了。
还带着二姐。
“娘!”阿祚立刻堆起了甜甜的笑容,伸手好不胆怯地朝玉引喊,“娘抱我。”
“你又光着身子乱跑!”玉引看他这样也生不出气,只好抱起他在小屁股上一拍,“就你最淘,看你弟弟多乖!”
“弟弟也淘。”阿祚没脸没皮地拉阿祐下水,不料被正在榻上被奶娘按着穿衣服的阿祐听见了,立刻争辩:“我没有!”
“你们赶紧睡觉!”孟君淮板板脸,而后看看眼眶红红的兰婧,便和玉引一道从兄弟俩的房间出去了。
他背着兰婧压音问玉引:“怎么把她带来了?”
“我……没忍住。”玉引叹气。
他们原本是没打算直接把兰婧从何侧妃身边带开,可是,她在何侧妃那儿越想越生气!
兰婧才多大?在亲生父亲面前说跪就跪,这是心里有多少恐惧啊?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就明天一早送她回去。”玉引蹲下身摸摸兰婧的头,“兰婧不怕,今晚你父王带你睡哦,母妃睡西屋,有事要找母妃的话就过来。”
“嗯。”兰婧可怜兮兮地抹了抹眼泪,还是乖乖地跟着他们进了屋。
玉引沐浴更衣之后,小心地去东屋瞧了一眼,发现兰婧已经睡了。
孟君淮躺在外侧,瞧见她时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走过来。
“怎么了?”玉引轻道,看看兰婧,又说,“睡得挺快啊。”
孟君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平常总是他们夫妻一起睡,玉引带孩子睡的时候少,他带孩子睡的时候更少。
所以孩子们偶尔跟他一起睡时,就觉得特别新鲜,阿祚阿祐能折腾他到后半夜,和婧则爱缠着他说故事。阿礼则“画风清奇”些,爱拉着他问近来不懂的功课。
这都很正常啊,他近来忙得底儿掉,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间少,那在他难得能抽出时间陪他们的时候,他们愿意缠着他就对了。
可兰婧不一样。
兰婧最初好像也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她躺在床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他就笑说了句“不累吗?还不赶紧睡?”——结果她一下子就抿着嘴,眼睛也不看他了。
接着她就真的乖乖地睡了,一个字都没再说。
玉引听他说完这个经过也不禁蹙眉,略作思忖,道:“要不我叫和婧来陪她?明早醒来后能一起玩玩。”
“算了,和婧都睡了。”孟君淮摇头,“明天再说吧,我看兰婧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劝回来的。”
“那日后怎么安排为好?”玉引道,“何侧妃这样,实在让人生气,可我看兰婧跟她也不是不亲。当初兰婧是哭闹得厉害,如今大了,强行带开会不会更让她受不了?”
“受不了也没别的法子了。”孟君淮说着,直后悔当时还是把兰婧送回了何氏身边,“这孩子再这么下去就废了。”
玉引沉默以对。
兰婧现下这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让兰婧换个环境容易,可让她心里不难过却难。
“我们再想想吧。”玉引道,又劝孟君淮早点睡,孟君淮点了头,跟她说明日再商量。
然则到了“明日”,玉引却是被孟君淮的怒吼声惊醒的。
她清醒过来后听到的第一句清楚的话就是:“没个做母亲的样子!让她回府去,别在清苑添乱!”
玉引吓一跳,也没顾上更衣,踩上鞋就出了门,到了堂屋一瞧,一地的碎瓷,起码摔了两个杯子。
“怎么了这是?”她疾步过去,孟君淮低眼一看,压住火气将二人间的碎瓷片踢开了些。
“真是早就不该让何氏带兰婧!”孟君淮铁青着脸无心多说,玉引看向杨恩禄,杨恩禄躬躬身,一五一十地说了经过。
原来,和婧兰婧姐妹俩今天全起了个大早,盥洗之后,和婧就带着兰婧在院子里玩。
然后何侧妃跪到了院外谢罪。
然后赵成瑞去提醒何侧妃,二小姐现下就在院子里,能看见。
然后何侧妃没起来。
然后弄得姐妹俩都很尴尬,兰婧除了尴尬之外还很害怕。
最后孟君淮是被兰婧低如蚊蝇的哭声磨醒的,,父王您别生母妃的气。
何氏这干的叫什么事儿?!
玉引不知道何氏打的什么主意,但对她来说,不管她遇到怎样的事情,都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向他们的父亲下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