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你来一遍。”
她赶紧摆手,“就您那几把刷子,我闭着眼都能记住。”
他似乎被气笑,“得,那你把方才几式来给我演演。”
江凭阑说演就演,除了动作慢了些,熟练度低了些,有些地方还不到位之外,当真一点不差,惹得狂药跟发现了奇才似的盯着她看。
她退后一步,警惕看他,“当初阿瓷看我也是这个表情,怎得,您也要收我为徒?”
“哟呵,你这丫头还不乐意?”
“非也,非也!我自然是乐意的,可您是要逍遥江湖的,而我注定与朝堂脱不了干系。您与我不是一路人,朝堂纷扰,可别搅了您的清净。”
“你如此替我着想,倒显得我这礼物不够情义了。这样吧,”他从手腕上摘下一串黑色手绳,“这东西给你。”
她翻看着手中物件,对面人看起来邋遢不堪,但这手绳却被保管得很干净。虽看不出是以何种材料编织而成,可拿在手里触感细腻,应非凡品,还有镶嵌其上的一颗赤色玛瑙,似乎也是稀奇的品种。
她出于对“真江湖”的尊敬,始终不愿对狂药作过多猜测,因此也不想追究这东西来源,打趣道:“大叔,您这手绳不会是从哪盗来的吧?”
“你倒聪慧,”他朗声笑,“戴上吧,朝堂路难行,指不定能保佑你。”话音刚落,他一闪身不见,估摸着又使了缩骨术从牢门门缝里挤出去了。
江凭阑摇着头笑笑,刚要将这手绳戴上,却又听见他的声音响在耳边:“哎呀,丫头,忘了告诉你,你的敌人是当世第一狠辣的帝王,他有一个秘密,就藏在他寝宫里头,你可别谢我……”
他说这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人已在过道,从头到尾她都没瞧见他真身,甚至连影子都来不及捕捉到。她笑了笑,哪里是忘了告诉她?分明是担心她会在听到这些话后问出个什么,所以逃得比老鼠还快。
她抬头望了望天窗,一瞬间神色怅然,默了半晌才开口,也不知是在对何人讲:“我永不会问您究竟是谁,就像我永不会怀疑阿迁一样。”
……
天一亮便来了人,说是要将江凭阑押解去府衙,她端端正正地配合了。按规矩,手链脚铐是得上的,犯人不得骑马不得坐,可上头吩咐了,这位女囚犯身份特殊,可以放些水,于是便给安了辆囚车,还特意挑了野路走,不经过热闹街市。
她一边暗赞柳瓷心细,一边舒舒服服坐在囚车里看山野风景。几个解差看着她那模样都暗暗称奇,押解了这许多年人犯,还真未见过悠哉至此的。
更悠哉的还在后头。她每摸一次肚子,就有块点心从天而降,待解差们听见异动回头时,她已将点心含进了嘴里笑眯眯看着他们,还能坦然要水喝。
正嚼着点心,忽见不远处山坡那头一线烟花破空,江凭阑凝神辨了辨,确认是之前交给阿六和十七的烟花弹,于是“嘶”了一声,捂着肚子对前头解差道:“哎哟喂……官差,您给我这水是脏的吧?我……我怎么喝了肚子疼……哎哎哎好疼,好疼,不行了……我要大解!”
几位解差看着她痛苦神色都面面相觑,似乎在分辨她是真的肚子疼还是要借机开溜。
江凭阑似乎更疼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哎哎……拉出来了!要拉出来了!”
离她最近的那位解差满脸嫌弃地打开了囚车,又转头吩咐:“你,跟着去。”
她一出囚车以后便是一顿疯跑,一边朝后头喊:“别跟太紧啊,姑娘我好歹十八一枝花呢!”
她一路跑进树林,找了处茂密的草丛,一蹲下便有人丢过来一颗蜡丸,她撵开一看,惊得险些一个不稳栽下去。
“皇城将破,微生有难。”
这消息是阿六和十七给的,想必来自她安排在都城的几人。这个“将”字很难界定时限,但消息辗转需要一定时间,眼下那边很可能不是“将”而是“已”了。柳暗、柳瓷不会比她更晚知道这消息,却未曾透露给她一丝一毫,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越是瞒她,事情就越是严重。
微生……要亡国了么?
千思百虑不过一瞬,她将手中字条撕碎,大步走了出去,一出去便给了外头看守她的解差一脚一拳。
“来人啊,这女人想……”他一个“跑”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她将地上人一脚踢开,“抱歉,本小姐没闲工夫陪你们玩了。”
江凭阑一路疾奔出林,外头囚车边的几个人已经被解决了,柳暗、柳瓷正等在那里,脸上神情很有些复杂。
“凭阑,你都晓得了?”
“你俩现在最好别废话,给我准备最快的马。”
“前边有一匹,”她努了努下巴,“原本是给我自己准备的。”
她看也不看两人一眼,上了马一扬鞭便走。柳瓷望着她背影长出一口气,转头对柳暗道:“我知道拦不住她,也忽然不想拦了,就让主子责罚我吧。”
“主子虽让我们瞒着她,但我想,他若见了她,心里一定很高兴。”
“是啊,”她叹一声,“不知为何,看见她就这么走了,我反倒轻松不少。她在江世迁和主子面前作了选择,我竟有那么一些……替主子感到欣慰。”
柳暗垂了垂眼,默了半晌才道:“我们也走吧。”
……
两日后一大清早,微生皇都城门外,几位运菜的菜农遭到了守城军官的阻拦。
“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