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友注意了哦:“第三”已经更名,网址是
还以为是老鼠什么的,吓得差点叫出声。最后取出手机照了照,才舒了口气。
小巧的液晶屏发出淡淡的光亮,周围的杂物朦朦胧胧印出模糊的轮廓,沈略不禁暗骂自己笨,她一直神思恍惚着,其实早该用这个照明了。借着微光又下了几层台阶,手机屏幕骤然一黑,她拿到眼前又按了下,这才注意到占据屏幕一半大小的几个罗马数字。
沈略猛地就是一惊,心跳莫名加快起来,仿佛屏幕上的数字不是最普通的时间显示,而是让人心慌的倒计时。
“已经快九点了,九点……”她喃喃地默念出声,这才发现自己竟不自觉地做着加减法,距离车票上的发车时间只剩一个小时,而家里到西客站,打车最快也得四十多分钟。
这个对比结果把她心中的最后一丝迟疑也抹除了,她没时间再犹豫,她要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
沈略突然拔足狂奔起来,踉跄着踩空了一级台阶也没能缓下她的步子。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梯口,急急忙忙冲出后又退了回来。
沿着街边停的那排汽车中,有辆车鹤立鸡群般引来无数路人状似不经意的探视。车里的中年男人仿佛毫无所觉,他降下车窗,时不时望几眼楼梯口,不知是已经习惯别人对这车的打量,还是太过专注而没有留意到大家的目光。
安卓,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个男人。
沈略躲在楼梯间的阴影里,背靠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气,稍稍平复后,她给安卓拨了个电话,说要留在家里住一晚,让他先回去。
安卓在电话里很为难,最后沈略既不说话也不挂断,以沉默述说着自己的坚持。这一招她用的很惭愧,因为,她发现那个憨厚的男人总会妥协。果然,大约十几秒后,安卓就放弃了抵抗,只说明早会过来接她。
结束通话后,沈略并没有立即出去,她得等那男人走了再说。可几分钟过去了,安卓还是犹犹豫豫的,没有走的迹象,他甚至还点了一支烟。
难道他打算晚上在这儿待一宿?
沈略不禁有些着急,她又看了眼屏幕上的罗马数字,时间仿佛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低头时飞逝如电,抬头时却度秒如年。
终于,她看到安卓推开车门朝大排档走去,他大约在这里等了一晚上都还没吃饭。沈略抓住机会,赶紧顺着单元楼下的灌木丛溜了出去。小街上的人熙熙攘攘还是很多,交通不太好,她一直跑到主干道上,才拦到计程车。
司机看她火烧眉毛似的,一问是要去西客站,应了句“好嘞”,车开得飞快。
沈略把车窗降下,微凉的夜风不停往里灌,带着几许秋凉,但她还是觉得有些燥。窗外的霓虹闪烁不停,一排排车辆在高架桥上川流不息,像是一条流动的河。
开车的师傅又超了辆车,大约想分散她的心焦,随口跟她搭着话。
“几点的火车啊?”
“十点零五。”沈略依然望着窗外,桥上比较空旷,凉风把她的声音吹得很散很散。
师傅瞥了她一眼,说道:“哎呀,那可真挺急的。”他看她也没带行李,又问道:“送人还是接人?如果接人还好点儿,先打个电话跟人说一声,别让对方也急坏了。”
沈略这次却没有接话,她收回视线,秀眉轻蹙,手心贴在车票的位置缓缓摩挲着。
师傅也没介意,他边打开车里的广播,边熟稔地操纵着方向盘和排挡,一个大的转弯,西站的红色标牌终于能看见了。远远望去,车站旁的几条主干道上,无数车辆闪着腥红的尾灯,缓慢挪着。
师傅刚暗叹一句“哟,坏了!”,广播里便传来交通频道女播音员柔和的声音:“司机朋友们请注意,西客站前面x段到x段比较拥挤,请大家绕行。”
“丫头,看这情形一时半会儿通不了,我给你停在那个出口,你下车跑吧。”他指指不远处的路口,偏头向沈略建议。
沈略急得眼睛都红了,可又没办法,她翻出父亲刚才给的钱,抽了张零钞递过去,不待停稳便推开车门跑了。
沿路也有许多拖着箱子行色匆匆的人,沈略已经很小心的避开,仓促间还是撞到好几个人。她不知道狂奔了多久,风呼呼地往嘴巴里灌,呛得嗓子火辣辣的,每呼吸一次,便像是吞了一把干燥的沙子。
最后抵达站前的天桥时,她连腿都迈不开了,偏偏电梯不知坏了还是没开,人人举着行李在狭窄的通道挪动,有上行的,也有下行的,摩肩接踵,好几次沈略都差点被逆行的人撞飞,抓住扶手才稳住身子。
终于站在天桥上时,她整个人跟桥面儿一样,都是晃动的,眼前模糊一片,晕晕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好在,她还没有彻底傻掉,她还知道要去进站口,她还知道取下挎包放在安检传送带上,她还知道他在哪个候车室。她,还能认出站在那排已经空了的检票口前的……是她的顾允丞。
沈略伫立在第四候车室入口,前往c城的那列队伍已经走光了,偶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旅客奔跑着过去,站在检票口不动的,只有顾允丞和王子阳他们,而头顶上的电子提示牌写着“距离检票结束还有三分钟”。
又有新的旅客涌上来,隔着人山人海,她远远地凝望着男孩,眼眶骤然热烫起来。
三分钟、只有短短的三分钟……
她慌忙眨去眸中遮挡视线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