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觞一阵恶寒,挥手道:“快走快走!当我没问。”
璃月轻笑一声,转身轻掠几下,消失在迷离的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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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娇红阁为她安排的房间,进门,点亮灯盏,璃月转身,赫然一惊。
她的窗边竟然坐着一名黑袍老者,而她自进门之后到看见他之前竟然毫无察觉,这老者的武功之高,可见一斑。
见璃月蓦然瞠眸吸气,黑袍老者知她受了惊吓,然眸中却无一丝愧色,仿佛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他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向璃月举手一拱,道:“少主今日多有得罪,老朽是代他来向姑娘赔罪的。”说着,双手递上那枚璃月扔给皇甫绝的团龙玉佩。
璃月目光闪烁地看着他,半晌,终是叹了口气,放下戒备。
她秦璃月之所以能在江湖上如鱼得水声名鹊起,基于三个原因:第一,她武功不错,而她稚嫩娇美的外表又极容易让对手放松警惕。第二,她够狠,为达目的,她无所不用其极。第三,她很有自知之明,明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她便主动退让不去招惹。
自上次在瑾瑜阁前遇到这老者,被他袍袖那么轻轻一挥,她便立马知道了自己与他的差距,他若要对自己施杀手,自己绝无逃脱之理。是以,在他面前戒备,完全是多余。
而且,他看起来并不想杀她。
念至此,璃月接过他手上的玉佩,笑道:“有劳了,不过,如果下次能让他不要缠着我,小女子会万分感激。”
老者抬眸,道:“老朽名叫观渡,少主是西武十三皇子皇甫绝,当今曦王,封地在朱武门。”
璃月“哦”了一声,走到一边倒了杯茶。
“姑娘当年拿走的玉佩,乃是王爷之母亲赠,因而对王爷意义重大,若可以,还请姑娘赐还。”观渡道。
璃月叹了口气,那玉佩她带在身上五年没人来要,刚把它送人,讨债的就上门,真他娘的郁闷。
更要命的是,她g本不知道那个被她强上的少年是谁,即便有心物归原主,她也没地方找他要去啊。
没办法,她只好实话实说,道:“那枚玉佩被我送人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若是将来遇见他,我一定要过来送到朱武门去,你看如何?”
观渡点头,却犹是不走。
“那个……你还有事?”璃月讪讪地问。
“东仪留曲县,那名受了贿赂因而判你母亲凌迟之刑的县令,你还没找到吧。”观渡淡淡道。
嬉笑的神态一敛,璃月的目光瞬间成冰。
观渡一动不动地与她对视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其锋利程度,甚至可以让人幻想刀剑相撞的叮叮声。
璃月的心中很是震惊,他能查到她的老底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上次在瑾瑜阁前初次见面至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竟然就查到了东仪的留曲县,查到了她的母亲,她的仇人,这样的速度和效率,才是最可怕的。
看起来,曦王皇甫绝这潭水,很深啊。
既然能查到留曲县,查到自她手下脱逃的留曲县县令,那么,对于十年前的那件事,必定也是一清二楚了。
本来,她想杀光除了她之外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料就因为一时疏忽跑了一个,现在又多了几个人知道。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凭她现在的武功,是绝对杀不了的。
握着的拳紧了紧,又悄无声息地松开,“开出你的条件吧。”如不是对她有兴趣,他不必有今日之举。
“秦姑娘可否考虑加入我们?”观渡的神态微微缓和。
璃月斜眸看过去,顿了顿,问:“为何如此看好我?”
观渡仍是没什么表情,只道:“直觉而已。”
璃月笑了起来,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如果你不想手刃最后一个仇人,你可以选择拒绝。”观渡道。
他笃定她会答应。
被人看穿的滋味很不好,但她必须受着。她不能放过那个县令,一如他当初不肯放过她母亲一般。若非是他判母亲当街凌迟,她何须做出那般惨绝人寰的事来?
想要虐杀他的愿望是这样强烈,强烈到她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换,更遑论,只是加入他们而已。
她要一刀一刀把他身上的r割下来,让他知道,凌迟,究竟是什么感觉!
短暂的沉默过后,璃月笑了起来,举起双臂大大地伸个懒腰,语气轻松道:“即便是卖命,也该有个期限吧?”
观渡抬眸,问:“你缘何愿意为玉无尘卖命五年?”
“怎么?想如法p制?”璃月斜眸过来。
观渡不语,算是默认。
璃月站起身,慢悠悠踱到他面前,低声魅笑道:“那我告诉你,是他出众的色相吸引了我,和我在一起时,他任我为所欲为。”
观渡点头,表示了然。
“你还是说个期限吧,如果我能接受,就答应你。”璃月转过身,喝了一口茶。
“玉无尘有的,我们王爷也有。”观渡静静道。
“噗——”
闻言,璃月极没形象地将一口茶尽数喷了出来。抬头,她错愕地看着观渡,难以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他口中说出来。
他这话什么意思?为了邀她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