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里,楚丰要给他安排个职位,都没有指明了的,也就是列几个差不多的职位,看哪个凑巧了就是哪个。如今指定了某一职位非要不可,难度就上升了。
父女俩对看半晌,颜肃之突然“嘿嘿”一笑,把脸一歪:“大不了,我就不走了。”
颜神佑用景仰的目光看着这个无赖,心说,你行的!是啊,封侯了是吧?领了。给官做,不做!就窝在这里了。
颜神佑为这么个简单粗暴的决定给惊呆了。
既然确定了这么个方针,颜肃之就火速地行动了起来。首先,他得把在当地招募的这些士卒给安顿好,可不能白白便宜了继任者。其次,他得把自家坞堡给修好了。再次,牛、羊两家的遗产,他也决定不要脸地伸一把,多揩点油水下来!对了,跟山民必须加快增进了解,赶紧的,借感谢为名,再问候一下。
多管齐下,颜肃之忙了个人仰马翻。
方章看在眼里,以为他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虽扔敫柿畈煌,但是用眼也能看明白,他确实为百姓办了实事儿。
落到卢慎眼里,又是另一种不同了,总觉得摸着了颜肃之的脉了呢。于是他也鼓起劲儿来,跟着忙上忙下。颜肃之看在眼里,过不几日,便对他道:“若我走了,你可愿随我一道?”
卢慎笑道:“郎君舍得此处?便是天下太平,想走,好歹也要过个三、五年再走罢?”
颜肃之道:“只怕不由人。”
不想卢慎比他更狠,道:“我有一法,不知郎君愿不愿意去做?成与不成,只在五五之数。”
这人就是这样,不用自己亲自去做的时候,总是理智冷静的。当然,办法也会比较损一点。
颜肃之不动声色,问道:“大郎有何可以教我?”
卢慎忙躬身,连道不敢,而后道:“听闻郎君是与水贵人家有隙,才到归义来的?”
响鼓不用重槌敲,颜肃之一点就透:“你是说……”再挑衅啊?
卢慎道:“甭管什么道理,找一个,参上一本,也就是了。郎君还能得到直言极谏的美名呢。那水家,也不见收敛了多少,我在归义,也听闻他家奢侈无礼,十分不成体统呢。”
颜肃之道:“圣上越发谨慎了,只怕不至于为了水家而与朝廷起争执。”
卢慎道:“是以要双管齐下。一面请郎君与京中斡旋,一面参上这一本。”他这是教颜肃之与京中亲友合伙演戏呢。
颜肃之道:“这倒也是。”反正他本来看水家就有气,不单是为了喝酒一件事儿,这货记性特别好,还记得水家扣了郎中为难他朋友家的事儿呢。
两人摩拳擦掌的,又斟酌了一回信函与奏本的内容。由于颜肃之已经写信回京,请楚氏先代为周旋,这回要改剧本,必须跟京里先商议那么一下。先送信,再递奏本。
不料这信才送出去没两天,京中来了急使。还是皇帝特遣了御林的人来的,来人颜肃之也熟,是郁陶的一个小儿子,跟颜肃之一辈儿,打小就认识的。不但自己带了十几个亲随来,还挟裹了御史一枚。
来了之后,先走程序。次后安顿了御史,郁兄弟一脸晦气地安慰颜肃之道:“你也不要难过,你的功劳,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得见的。哪怕这次不得封侯,我们正在给你想办法,必要给你升上一升的!”
“?”
颜肃之开心得要发疯了,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位好心的天使大姐帮了我的忙啊?!烧香,必须得烧高香!
咳咳,帮忙的不是天使大姐,是个快要死了的中年秃顶男子。
“唉,圣人表彰了你,说你是咱们这一辈儿的楷模,又赐金帛,哦,随后就到。已经答应免了归义三年的租税了,连盐税都免了。你报上去的判词,也一字没改,都准了。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朝廷要议功,圣上扣住了,不答应。让我来看一看京观,再看一看你。可我看圣上那意思,不像要给你封侯的。兄弟,你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这不应该啊!哎,你别这样啊,你笑得我觉得瘆得惨啊!莫不是气疯了?!你放心,有咱们在京里,不会叫你吃亏的啊!卧槽!你tm别笑了!”
颜肃之终于忍不住了,笑成个神经病,笑完了,正色对这位郁兄弟说:“兄弟,我也不想回去呀!海贼还未清呢,不弄死他们我不甘心呀!哦哦,这一句就不要告诉圣上了,兄弟你就代我说,我来此不到两年,这便回去,岂不要人说我们吃不得苦?我必要多留些时日,将此处建得花团锦簇,方不负圣恩。”
郁兄弟:“……”md!老子就知道你是个神经病!气死了!
中二病不是一般人能d住的,郁兄弟实在受不了了,吃了几顿便饭,见过了嫂子和侄子侄女儿。姜氏还要给他们这一帮子过来的人辛苦费,郁兄弟十分同情地看了一眼姜嫂子:“阿嫂不用忙,他们都是我的弟兄,我待阿兄阿嫂招待了他们就是。”
归义实在是太热了,这些人又忙着回去缴旨,也没有多做停留,参观了京观,清点了人头,之后就在郁兄弟的带领之下,快马加鞭,又回去覆旨了。当然,怀里肯定还揣着颜肃之表忠心的奏章。
留下颜肃之在归义,拼命写信回京:父老乡亲们,不用忙了,皇帝已经答应了,暂时不会放我回去祸害大家啦。
信是写了,可颜肃之就不明白了,为毛这皇帝不让他回去了呢?连什么爵赏也给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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