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是步真的舅舅,对他平日里行为说话早已熟悉,而我,与琅邪斗了那么多年,也能知晓一二。先这么应付吧!”
安心看他,心里晓得雪千寻并不是那么宽宏之人,要他屈尊顶替别人。而且还是仇人……确实委屈了。
“雪……等他们好了,一切都会跟以前一样!”说这样的话,难免有些心虚。
人心本就是个无底洞,以为有一天会满足,可是真当满足的时候又不满足,便想又要更多,事事无常,若真能得到那个能给你更多的人固然幸运,若遇不到,自己便要吃些苦头。
当然,雪千寻觉得自己就在吃苦头。心里明明恨不得琅邪尽快死去,可是,心思剔透的他知道,琅邪要是死了,安心必定愧疚一辈子,这种事万万不能发生。
“我的退步,也仅是如此!安心,我再也不能做的更多了!”雪千寻喃喃自语。
夜旒熏果然是个办事效率特快的人,两张人皮面具做的精致无比,波入蝉翼不说,带在脸上也不闷。
为了不引起猜忌,他们两人要一直带到琅邪跟步真确实醒来为止。
夜旒熏摸着自己的脸,一副很欣慰的样子,杉木问他为什么。只见他摸着头发:“幸亏他的神水毒解了,要不然我还得搭上一头头发!”
雪千寻依旧酷酷的,拽拽的。他骨子里就有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气,就算带上琅邪这张种马脸,照样一副生人勿近模样。
“你老好也笑笑嘛!”
“琅邪经常笑么?”雪千寻放下镜子,低沉道。
听见这声音,安心晃了晃。
不得不说夜旒熏的技术,不仅仅易容技术高超,就连声音也能变的一摸一样。
连她一时间都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雪千寻摸了摸心口的变声锁,冲安心扬起一抹醉人笑意:“他时常这样笑?”
看着眼中一模一样的容颜,她是彻底傻了,原来琅邪可以这样笑,连睫毛都带着愉悦的样子,也可以这么用心,仿佛天底下的事,只有她才是最大的那件事!
“你会不会把我当成他?”
“不会!”安心摇头,偎依进他怀里:“琅邪绝不会这么责无旁贷的对人。”
“若你敢在床上叫错名字,我定不饶你!”夜旒熏顶着‘步真’的脸大摇大摆进来,看见这副甜蜜景象语气酸酸的。
那神情那动作,简直是步真的搞笑版。
安心忍不住笑起来,这是几天来,她第一次笑的如此畅快。
夜旒熏跟雪千寻相互看一眼,内心同一个声音,你就算换了一张脸,也是很讨人厌的!
这些天不得不说,夜旒熏最忙,一面要当着夏国君主,一面还要充当医生,原本想找几个御医给他当帮手,却又怕泄露消息,只得让他一个忙来忙去。
雪千寻装琅邪倒不用那么费事,只是听人说,琅邪最近总习惯半夜荡秋千,为了不让人怀疑,也只好半夜不睡,在后院荡秋千,有的时候佟将军过来看,跟他汇报下月氏情况。
只是这段时间苦了宋傲,满世间的找他父皇,雪千寻明明站在跟前却不能承认。安心只好跟他解释,他父王出去散心了,没两三个月回不来!这才稍稍安抚了他。
殷雪烈风照样每天都来,他是知道这件事的,每每看见自己弟弟顶着仇人的脸在面前晃,心里就不舒服。奈何人家愿意,他也不好怎么样。
因为他也知道,若是告之天下,琅邪跟步真一个半死不活,一个正在快死的路上,估计不消片刻,四国将会永无宁日,本着为了和平这个理念硬生生忍住了!
五天匆匆过去,在夜旒熏没日没夜的悉心治疗下,琅邪稍微好转,终于脉象平和。
“为何还不醒呢?”安心望着,心里急切。琅邪再不爬起来,估计雪千寻这辈子都要顶着那张脸过日子了。
夜旒熏每天灌数十种药吊着琅邪一口气,然后慢慢为他治伤,甚至好耗费内功为他增强抵抗力,要说伤的再重,成天被这些个药材泡透,也该睁开眼睛了。
可是没有,丝毫没有动静。
望着床上呼吸绵绵,好像睡着一般的琅邪,安心不晓得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想他快点好起来,却又不知道醒来了要跟他说什么。原本已经想过,跟他划清界限,出了这档子事,这界限又慢慢的变模糊了。
步真亦是,每晚她都要去看。
夜旒熏说他受伤有些活该,当时就不该用那么大力气,要不然也不会伤的这样重。回想那场厮杀,再看看步真现在的伤口,可见当时步真用了多大劲!
对步真,她一直都是个谜,初初见面,翩翩公子,纵使全身是毒,在她看来却是一尘不染。战场上,他又化生夺人性命的修罗,但也可谓英勇无敌!可随后,他的形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弯转的让她怀疑,以前是不是认识过步真这个人!
叹口气,靠在棺材边上。
这些天,她仔细的想过,只要这两人没事,以前的恩恩怨怨就当过眼云烟散就散了。纠缠那么久她倒是先累了。
可是他们什么时候醒呢?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尽头的等待,会让人无端的恐惧。
为怕人怀疑,夜旒熏跟雪千寻时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露个脸。
只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不是本人,时间一久定会让人看出来!
背后拥来一个怀抱,安心诧异回头,昏黄的灯盏照样着那张熟悉到发狂的脸。
心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