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她说:“因为你够傻,够真诚。”
我还是不明白,我再傻再真诚,好像也永远换不回她了,我能感觉得到,我感觉我和她之间绝对不止一点远的距离。也许在她适应了国外的生活之后,很快就把我给忘了。但我还是忘不了她,她就像一个天使,突然地出现在我面前,又突然地消失在我面前。我摇摇头,回想到那些担心受怕的日子里,还有多多痛苦的折磨,原来不过是上天开的玩笑,而多多却真正的走了。
肖晴在我旁边坐下,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你道歉,为我的行为。”
我摇摇头,说:“都已经过去了,还提干什么呢。”
“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向你道歉。你也许还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呢,就是发生在武汉的那场车祸,就是她开车撞我的,这也算不了什么的。我说:“我知道是哪件事,其实是一件事,就是我和你都想得到多多。”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叹了一口气,说:“知道了又怎样?现在是我们两人都没有得到她。”
“那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也许会在深圳等她,也许我会回武汉,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会去哪里呢,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肖晴从她的小包包里拿出一个名片,说:“这上面是我的手机号,第二个手机号我一般不公开的,一般的人不知道。那个号只有晚上十点以后开,如果有什么急事就联系我。比方说找到了多多,请你告诉我,好吗?”
我接过来,点了点头。我问她:“你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带我你和多多常去的地方走走?”
“其实我们很少出去的,就去过两次莲花山。”
“那就带我去莲花山吧,听说过好多次了,就是一次没去过。”
肖晴开着车,我才抽完两支烟,就到了。肖晴叫我少抽点烟,对皮肤不太好。我说我这皮肤好不好的又怎样。肖晴吃惊地说:“多多很讨厌抽烟的。”
“我没觉得,我看她有时也抽。”
“看来她不止一点让着你。她要是看见我抽烟,就威胁用烟头烫我的p股。呵呵。”
我想像着多多给她说这话时的场景,一定很好玩,她也是经常这样和我说话。莲花山其实就是深圳市中心的一大片绿地,天气晴朗,天空中如尘洗的一般,很多人在这里晒着太阳,享受冬日里的温暖和心情的开阔,可是我却内心y冷,我不相信在这样无尘的蓝色天空中,有人在安排着我的命运,可是一切又归何种解释呢?
我和肖晴变得沉默起来,慢慢地在这里的小道上走着。在一个座椅旁,肖晴过去坐下来,她说:“多多来两次,每次都会坐在这里发呆,叫我不要说话。一坐就坐半天。”
我在她旁边坐下,说:“那我们就坐半天吧,也不用说话了。”
人世不过天上的浮云,多说几句话又如何?和那云一样,被消散,无法保留。我好像变成了此时的多多,孤独的多多。原来我们是那么相同,不光在身世上,还有在这人世间灵魂的游荡,好不容易我们相遇到了一起,而又像浮云般散开,不留一点痕迹。
太阳已经西斜了,我忘了旁边还有肖晴这个人,对于她,我实在是没有去了解她的勇气。一个上海女孩,到新疆石河子,到武汉,到现在的深圳,和我一样,遇见多多是我们的福气,也许她曾经在内心里和我一样,以为找到了归宿,可是现在,我们三个人的灵魂都重新开始的漂泊,流浪。
在其后的一个月里,我发疯地为工厂的事情忙碌着,新产品的反映良好,哪一款受欢迎我们就开始大量生产,我也和他们一起,无休无止地加班到晚上十二点钟。在半夜,吃食堂师傅煮的夜宵。我不得不叫老李在东莞的人才市场招了十几个新工人,但他只找回了五个人。太难招了,何况像我这里的待遇并不算好,但工人们私下发动了自己的一些关系,介绍了一些亲友过来,也算解了燃眉之急。没事的时候我就让小刘教我开车,一来二去的,天天开几下也有了一点乐趣,终于在后来找了一个关系,拿到了驾照,可以上路了。
始终没有多多的消息。
我失望了。有一天,我找到老李,我说我准备把厂子转出去。他吃惊地说:“现在生产情况这么好,为什么要转呢?你有没有问问钱老板的意见?”
我说:“正是由于走上正轨了,所以我想转出去,我回武汉。”老李劝了我半天,说了很多事情,但是我坚持我的想法。我说我很感谢他的帮忙和努力,我让他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自己知道就行了。老李走后,我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其实这个想法在多多离开我的那时我就有了,这后面所做的,无非就是想把这些工人们安顿好。我从来不在乎钱,也谈不上喜欢,挣再多的钱又如何?对于我来说全然没有用处,我也不是上帝,不能帮助太多的人,而在自己已经精神快要崩溃的情况下,只能尽自己的力了。晚上我打电话几家联营厂的老板,请他们吃饭,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谈。我希望他们中的某一位能接手,其中一个人正好有扩产的计划。我想转给他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