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倦了,面上颜色越显寡落,低头将怀中有些松散的包裹重理了理,抱好,矮身想坐下。
“静儿!”这一举动彻底应证了心里的恐慌,慕峻延再不及顾、双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拖了起来,“静儿,再看看,再看看他!他是承泽!是你心心念念、一刻也离不开的承泽!”
从未见沉稳的慕大哥如此失态,再看静香那刹时惊恐的眼睛如见了魔鬼的小儿,承泽心慌不已,“这,这是怎么了?”
“七哥,静香她……得着那信儿便失了神智,再,再也没好……”
“什么?!”
雷劈一般,承泽脑子轰地一声,眼前一片空白……
“静儿,抬头,抬头再看看他!他是承泽啊!”
绝望的声音让那掐在两臂的手没了把握,痛得她更为恐惧,紧紧抱着怀,努力想往后退,往后躲。
“放开这个死物!你看看人,人就在你眼前!”
慕峻延一掌拍下,那怀中的包裹应声落地,毯子登时松散开,铛啷啷,头盔就着那力道翻滚了出去。
她整个人一僵,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头盔,随着它慢慢滚远、滚进角落里……
“啊!”这一声叫那么凄楚,人们皆是一怔,突然,那柔弱的身子挣出好大的力气扑了过去,双膝扑通跪地砸出碎骨的声响,捧起那头盔紧紧拥在心口,“承泽,承泽……”
泪顺着苍白的脸颊一颗颗滴落……
她哭了……看着她的泪,慕峻延那激动焦躁的心似忽地被打湿、冷去。听娘说,小妹得知那噩耗后还没来得及掉泪就疯了,从此,她再不会哭。可那悲伤去了哪里?除了一天天、一夜夜淤积在心里,她可还有别的诉处?
她从小就哭不大声,总是抽抽泣泣,泪水涟涟,此刻的她也似小时候那看不见、黑暗中的惊吓、无助,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声音,蜷缩着身子抱着怀中冰冷的头盔,护着它,依靠着它,直看得人肝肠寸断……
总以为见了承泽,一切的噩梦便都会醒来,可谁知,这世间毕竟没有灵丹妙药。最后一丝希望终于灭去,慕峻延此刻才感到心如刀搅,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小妹搂在怀中,哽咽道,“静儿,静儿,是哥的不是,是哥伤了你……”
这般的亲近让她又害怕,推不开,只将自己缩得更小。
“别怕,来,起来,跟哥回家。”
慕峻延拢着她慢慢起了身,想抬手帮她擦擦脸上的泪,她更低了头。慕峻延不敢再多强一下,只轻轻揽着,“走,咱们走。”
“慕大哥!”承泽在丹彤的搀扶下用力撑着杖走过来。
“你歇着吧,打扰了。”
“慕大哥留步!让我再跟她说句话!”
慕峻延将静香护在怀中,回道,“她不认得你了,也听不懂,不必再费心了。”
“慕大哥,求你!”
“慕大哥,你就让七哥再试试,刚才,刚才是他不知道。”
慕峻延又犹豫了一刻,这才低头看静香,“静儿,你……”
“慕大哥,我来。”
承泽努力撑过来,在兄妹俩面前站定,距离不远也不近。静香依然紧紧护着怀中,戒备着,不肯抬头。承泽没有叫她,只平常着语声道,“静香,你捂这么严实,承泽他透不过气了。”
那人没应,也没动。承泽略等了等,小心着伸手过去,两指点在头盔顶上那湿凉的泪水,“你看,他满头的汗。”
她依旧没抬头,目光怔怔地看着怀中,呼吸忽然有了声音,喘喘的,松开一只手急急去抹那泪。
承泽趁势轻轻拨了拨那略有松动的头盔,“哟,承泽的脸这么脏,这要是回去,让人看见可怎么好?”
她住了手,看着承泽指的那一小块血渍,屈了手指去蹭。她蹭得那么仔细,那么小心,不敢用大力。承泽不催,在一旁安静看着。好一会儿,她抬起手指,那块小渍还在。
“洗不净?”承泽的声音也随着有些急,“回去若是人问,可怎么交代?”
她眼睫忽闪闪的,有些慌,又用手指去搓。
“怕是你没带帕子?我有,给。”承泽掏出帕子递给她。静香撇了一眼,怯怯地接了过去。
“这么着吃不上劲儿,来,我帮你扶着他。”
承泽的手握了头盔,不敢立刻使劲,慢慢地从她怀中往外抽。静香看着,犹豫着,手越来越松。
头盔完全离了怀,承泽拽着一点点往高抬,静香的眼中显示疑惑,也有些乱,却似也不知该怎么好,只目光一眨不眨地紧紧随着。
头盔抬过了肩,抬过了颈,端端戴在了头上,他脸上绽出一个好温暖的笑,“静儿,”
她呆呆地看着,看着,疑惑和慌乱不停地在眼中恍着。
“这一路跑,真累。”
她握着帕子的手犹豫着慢慢抬起,到了空中又僵住,仿佛不知该往哪里去。
承泽轻轻握住她,将那冰凉柔软的小手抚在额边。
她的眼睛痴痴,人却没有倔着,手握着帕子一点点、一点点开始给他擦,“看把你急的。”
她的声音特别轻,轻得几乎只喃喃在唇上,可承泽听到了,这一刻心里满泛了酸楚……“路远,一夜往返怕来不及。”
“别总惦记着。”
“静儿,我……我想你。”
她的手一顿,气又有些短,收了手低头,反反复复地折那帕子。
他小心地将她拉近,“静儿,让我抱抱你,行不行?”
她没有应,却也没有躲。看她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