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不太爱说话,但是既然她这样说,一定是赵贞吩咐过的。
朱紫点了点头,也笑着说:“我都忘了是要帮王爷布置屋子的!”
银铃出去叫赵雄准备车子了,朱紫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出了院门。
到了门外她才发现赵雄已经准备好马车,正和银铃站在门口候着呢。
朱紫暗叹真是比在南疆王府还自由,却也没有多说,向赵雄道了声谢就和银铃相扶着上了车。
车子辚辚而行,朱紫发现这辆车看着普通,可是坐着很舒服,一点都没有颠簸的感觉。
赵雄坐着车夫旁边,这时笑着说:“朱紫姑娘,这辆车是不是坐着很舒服?”
“是不错呀!”朱紫边回答边看这车里的布置。
“这是王爷昨天花了一晚上改装成的,朱紫姑娘是第一个坐的呢!”
朱紫没说话。她原知道赵贞是个发明家改造狂,佩服倒是有,才不会特地去感激他呢!
银铃悄悄看了她一眼,发现朱紫正掀开坐垫研究坐垫下面的装置呢!她不由心里暗道:怪不得王爷宠爱朱紫姑娘,把朱紫看做眼珠子一般,朱紫姑娘原就懂得王爷,刚坐上车就看出了门道。
赵雄吩咐车夫把车赶到状元坊,然后对车厢里的朱紫解释道:“听银铃说姑娘想买王爷房里的摆设,这状元坊就是专卖各种高档货物的地方,不但有不少家具店,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玉器古玩绫罗绸缎也是应有尽有!”
下车之后,朱紫先是逛了几个家具店,选了一个沉香木山水笔筒、一个沉香木雕丛竹屏风,又买了一个沉香木镜架,最后,又选了两个
花梨木的高柜和一个花梨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
不管朱紫怎么选,选的家具怎么贵,赵雄都面不改色的,很爽快地付定银,然后告诉店里伙计送货地址。
花了赵贞大把银票之后,朱紫的心情好了起来,兴致勃勃地拉着银铃去逛玉器店了。
朱紫不懂玉器,只是看个热闹。她和银铃接连逛了两个玉器店,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想着干脆去买点胭脂水粉好了。
刚离开这家玉器店,忽听后面有人叫“朱紫——”,声音似乎带着试探。
朱紫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衣公子,生得很是清俊,看着朱紫一脸惊喜的样子。
朱紫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想起了当年那个清秀少年,试探着问道:“你是……章琪?”
“我是章琪啊!”章琪热情地走上前,“你一直在京城么?”
“我刚从润阳过来,”看到老乡,朱紫也是很高兴,“正好能向你打听一下我家里人!”
她话音刚落,章琪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朱紫,说来话长,我们到对面的茶楼坐下说吧!”
他又招呼赵雄和银铃:“两位一起来吧!”
想到要知道家里的情况了,朱紫的心开始砰砰乱跳。她和银铃赵雄随着章琪进了对面的茶楼。
章琪要了一个单间,招呼朱紫他们坐下之后,他先是点了茶和点心,接着才道:“朱紫,你家里情况不太好!”
第二十八章知真相恨意填胸
赵雄和银铃相视一看,知道这位章公子怕是要和朱紫谈一些朱紫的家事。赵雄起身道:“朱紫姑娘,我和银铃在外面候着吧?”
银铃也站了起来。
朱紫此时心乱如麻,只是点了点头,也没多说。
赵雄和银铃出了包房,带上门在门外的走廊里候着。
朱紫虽然还在心里安慰自己,能出什么事情呢,不会有事的,可是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这时茶博士已经把茶摆上了。
朱紫双手端起眼前的茶杯,想喝一口茶平静一下。
章琪看到她端起的水杯里碧绿的茶水微微荡漾,他伸出手去,把朱紫手里的杯子取在手里,放在了桌面上:“茶水还热着呢!”
他凝视着朱紫,缓缓道:“你离开独县之后,我也到了京城,好几年没回去。去年回家过年,才听说你家的事情。你走之后第二年夏天,你爹爹就患了绞肠痧,当夜就去了。你娘亲带着你妹妹和弟弟朱青度日,因为日子难捱,由你奶奶做主,把你妹妹朱碧给卖了。后来,你奶奶做主,让你娘亲改嫁,听说嫁到了外乡,再也没有音讯。”
章琪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嘴唇,也有些不忍心。他停了停,没有说下去。
听到章琪的话的那一瞬间,朱紫脑子就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她坐在章琪对面,可是却没有看他。朱紫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距。
章琪看着朱紫绞缠在一起的双手,心里一阵难过,想伸手拍拍她,安慰她,可是却又不愿趁人之危。他把朱紫的杯子双手端起,递给朱紫:“喝点水暖暖吧!”
朱紫机械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一股热流顺着喉咙下去,刺激得她的胃都疼了,她的心脏也在一抽一抽地疼:“我的小弟……他叫……朱青?”
章琪点了点头,温柔的眸子带着忧虑望着朱紫。
“朱青现在在哪里?”朱紫的嘴角微扯,带出了一丝冷笑,“我奶奶不会白白养着他吧?!”
章琪叹了一口气:“我家小厮说,你娘是连夜改嫁的,悄没声息人就没了,你那小弟还不到两岁,因为无人看携,被你三叔带着到外乡讨生活去了——”
他看到朱紫红了的眼圈和夺眶而出的眼泪,再也说不下去了。
朱紫低头擦拭了眼泪,然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