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半天,高贵妃才说了句:“真恶心!”
赵贞不说话,他从来不觉得像父皇这样五十岁的男人,和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女孩在一起,天天上演“一树梨花压海棠”有多么风雅,只觉得恶心和变态。
“是二哥送进来的。”他淡淡道。
母子相视一看,都不再多言了。
赵贞明日就要誓师开拔了,也想和母妃说点知心话,想了一会儿方道:“母亲不要想太多,好好将养身体,将来跟儿子到南疆去,自自在在过活。”
母子两人都知道这个“将来”预示着什么,所以都不再就这个话题多说。
最后,赵贞交待高贵妃道:“母妃,朱紫身怀有孕,她的饮食一定要注意!”
高贵妃凤眼一瞪:“我若是不知道这些,如何把你养下来?还养这么大?”
赵贞撞了南墙还不回头,又道:“朱紫嘴馋,让小厨房平日里多给她准备点新奇点心。”
“知道啦!”
“也别让她吃太多,大夫说吃太多将来不好生。”
“你走吧!”贵妃彻底怒了,起身打算拂袖而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赵贞。
赵贞也站了起来,看着她。
当年多么美丽的母亲,看着美貌依旧,可是眼中却透出无限的沧桑和疲惫。她在皇宫这苦海里熬了这么多年,唯一的依靠和指望就是自己了。
“母亲,你一定要保重!”他看着母亲,跪了下来,眼中有些湿润,“儿子也会保重!”
高贵妃快步走了过来,抱住赵贞的头。
这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就住在皇嗣居,自己只有逢双日才能去探望;十二岁还是小孩子,就离开自己,独自去了南疆开府建牙;十四岁就开始上战场,一直到现在,她如何不知道他身上有着累累的伤口……
这是一个多么可人疼的孩子啊!
他要去生死难卜的战场,临行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照顾好他喜欢的人和他未来的血脉,自己怎么会拒绝?
“贞儿,你放心!”高贵妃的声音很平静。
赵贞没有说话。
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怕母亲发现自己的眼泪。
过了良久。高贵妃帮赵贞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道:“我已经禀报了皇上,让青云殿偏院那起子低等嫔妃都搬了出去。你今晚就住在青竹小楼吧!”
后花园的青竹小楼里,朱紫看行李什么的都搬进来了,给银铃使了个眼色,银铃拿出些银锞子出去赏了小宫女和几个太监。
朱紫就把黄莺姑姑请到了楼下的正堂里,含笑拿出一张大面额银票,亲手交给了黄莺姑姑:“今日辛苦姑姑了!”
黄莺知道南安王爷有的是银子,而且自己收了的话,这位朱夫人才会在青云殿里住得更加安心,也就坦然收下了。
在黄莺姑姑和大雁姑姑的安排下,朱紫一行人很快就安顿了下来。因为怕爬高上低的不安全,朱紫就在一楼的主卧住了下来,胡妈妈和银铃住在她的隔壁方便照看;大雁姑姑带着四清,在楼外的偏房住了下来;黄莺姑姑带着两个心腹小宫女白天过来,晚上再回前面去住。
黄莺姑姑看这边安排好了,就带着小宫女回去向贵妃娘娘复命了。
没过多久,赵贞就独自一人沿着花园小径走了过来。
他头戴亲王玉冠,身穿白色绣四爪海龙亲王礼服,面色凝重,俊俏的脸上似乎凝着一层寒霜。
赵贞一进来,胡妈妈和大雁姑姑立刻带着人退了下去。
正堂里只剩下赵贞和朱紫。
朱紫看到他的表情,有点担心,忙凑过去问道:“怎么了?”
赵贞在花梨木雕螭罗汉床上坐了下来,用手抹了一把脸,半晌没说话。
朱紫直起身子跪在床上,帮他按摩头顶。
过了一会儿,赵贞才道:“朱紫,一切都安排好了!”
朱紫“嗯”了一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臂,想抱住对方,结果就是搂在一起,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天刚擦黑,黄莺姑姑带着小宫女提着食盒把晚饭送了过来。
银铃和四清把饭菜摆好也就下去了。
赵贞和朱紫清清静静吃了一顿晚饭。
夜里的时候,外面刮起了大风,狂风摇撼着青竹小楼前的竹林,发出“沙沙沙沙”的声音,给人寒气逼人的感觉。青竹小楼内的地龙发挥着作用,朱紫房间内暖融融的。
床上盖的是一条厚被子,朱紫犹可,赵贞却被热出了一身汗。朱紫索性起身把厚被子收了起来,抱了薄被展开,盖在赵贞身上。
两个人亲亲热热并排躺在床上。
赵贞不大说话,朱紫絮絮叨叨说着些孩子气的话,比如生下来如果是女孩子该怎么办啦如果是男孩子该怎么办啦之类的。
赵贞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儿忽然拿起朱紫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那里。
朱紫摸到了他那硬邦邦热腾腾的物事,倒也不絮叨了,轻声道:“要不要我……”
大概是因为屋子里太热,赵贞的脸在灯下看起来有点红:“许大夫说了,满了三个月,小心点无碍的。”
其实许文举大夫的原话是——“王爷年青气盛,又只有朱夫人一个,未免精力过于充沛。其实孕妇满了三个月,只要控制着力度,倒也无碍的。”
朱紫不由笑了,眼睛笑意盈盈看着赵贞,缓缓躺下道:“那你得先亲我!”
赵贞坐了起来,俯身去亲朱紫的丰唇。只觉得滑腻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