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的……”担忧地声音在幔帐外响起,一道沉稳充满磁性的声音道:“谢谢你,管家先送医生回去。”
一身黑袍子的修长人影立在床边,看着裹在绸被里的漂亮人偶,许久,才轻叹:“亚莲,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神会宽恕你的。”
“……”回答他的依然是静默。
“不要为不属于自己的罪,鞭笞自己。”
“……”
他轻叹一声:“你休息吧。”
“……威廉。”细细的声音响起,暗哑如石磨般。
男人英俊成熟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辨的神色,转身温和地看着他:“怎么了,要吃点东西么,你已经很久没用像样的餐了,茉莉妈妈准备你最爱吃的英格兰草莓干酪热奶露和松露蛋糕。”
“你说……神会怎样惩罚欺骗自己心灵与意志的人呢?”紫罗兰色大眼嵌在那张漂亮消瘦的脸上,越发显得他的眼神的空洞。
“无心之过,神总会庇佑自己的孩子,不奢求、不妄念,心自然得安宁。”男人低若吟诵般的声音让少年的手微微颤抖,握住被子手的骨节泛白。
“你出去吧……神父,我想睡一下。”倦怠到极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如烛火熄灭般,只留一丝轻烟。
男人放下床帐看了他好一会,才退出房间。
原来的剧院前几天被封锁,换了地方公演的舞剧,就在梅迪西家名下的剧院。这是第二夜公演,今夜公演的剧目是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一个关于木偶与爱的故事。
渺渺的花式唱腔如泣如诉,夹杂着他的灵魂慢慢地升腾上高高的穹顶,然后连意识都消失了,他躺在床上,就像一个真正的没有生命的木偶,只是手里握着的东西却像一颗碳灼得他手心一片剧痛,却舍不得放开。
那是一段绳子,断了的黑绳子粘着红黑的污渍,凑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慢慢地轻吻着那段绳子,空洞无神的眼里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无意识地掉落下来,沁湿了脸颊。
对不起,我是个自私的孩子,如果我是你的……你可不可以也只有我一个。
你还会来接我么?我等了好久、好久……就算是地狱,我也愿意跟你去……
风梭地吹开窗帘,带来夜晚的气息和仿佛叹息般的声音。
是她么……是她在召唤他么?仿佛收到蛊惑般,亚莲慢慢起身,下床,梦游般地走向精致的窗棂边,爬上那柔软华丽的天鹅绒软榻看向夜空,天边幽幽闪烁着的寒星就像那个人的眼睛一样漂亮呢。
伸出手在玻璃上细细描绘着,他扬起个茫然的笑,把花瓣般的唇虔诚地吻上玻璃……仿佛那是伤心人的眼眸。
“小傻瓜……”
他几乎可以看见她唇角噬着无奈地笑,无声地道。
“是,亚莲是白色的小傻瓜……”他崔下长长的睫毛低低喃着,如果这是幻影也请不要消失……如果……亚莲梭地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建筑,几乎是不敢置信而紧张地试图看清楚对面塔楼顶上的人影。
虽然星光下很模糊,但是那种感觉、那种身影……是她,一定是她,她真的没事。
亚莲紫罗兰色的大眼迅速地模糊,狂喜与忧伤在心扉激荡着,紧紧咬着下唇的牙齿,浑身颤抖,细细喃喃自语般的声音逸出口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身上都是你的血,我以为我害死你了,我害死了自己爱着的……”
“你爱着的什么?”极富磁性的嗓音,温和动人,却让亚莲浑身一僵,身后的男人缓缓走近,推开了玻璃窗,微笑:“怎么了,她来接你么?小爵爷?”
蒙昧的星光落在他英俊成熟的面容上,半明半暗,半边圣洁柔和,半边……冷魅阴鹜。
“没什么,我只是起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而已。”亚莲别开头,淡淡道,紧绷的身体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亚莲。”神父微叹,单手抬起他的脸,指尖温柔地擦去他脸颊边残留的泪珠:“你连说谎都忘了掩饰痕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不让我担心呢……”
看到那越靠越近的熟悉面容,亚莲终于一个忍不住抵住对方的肩膀,倒退一步,也只是这一步,他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完了。
神父好脾气地笑笑:“怎么,亚莲有了心上人,就不愿意我碰了。”手腕慢慢搭在他线条漂亮的肩膀上。
“不是……只是我很累。”他力持镇定地试图伸手去扣上窗,如果不能避免,那至少不要让那个人看见。
“别关,风很舒服,夜色也很美不是么。”神父修长的大手有力地扣住对手的肩头,另一只手擒住着看似温柔却不容拒绝地钳住亚莲的手腕反折,不容拒绝的吻,印上亚莲娇嫩的唇。
“不……不要这样……威廉……你放开我。”他品尝到了神父唇间森冷的怒气,对方手劲也大得出奇,让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亚莲瞳孔恐惧地一缩,这样无论从窗外哪个角度看过来,都像他依偎在神父怀里,做着亲密的事。
“求求你,威廉,不要这样……至少不要在这里。”白色的丝绸睡袍下滑到腰间,露出线条漂亮还带着少年特有的柔韧的躯体。神父的唇略显粗暴地落在他光滑奶白色的皮肤上,亚莲拼命地试图从对方铁钳般的压制中挣脱出去。
窗台边的菱花磨破了皮,大眼湿润而愤怒地瞪着身上的人,那效果看起来却更像是呻吟。
“我把你从贫民区找回来,从小教会你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