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那儿
看了看,但不敢肯定自己能镇定地走下去。
如果刚才她不犹豫的话,那么她现在大概都平安到达下面的平坦之处了。但
是现在,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在一边看着她,谁敢保证他不会突然冲过来威胁她
的安全呢?
那么,目前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保持警惕,以不变应万变!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否则让他知道自己是孤身一人就彻底完蛋了!
“你能不能在那儿站一会儿?”男人目光游动,看看远处,又看看林雪茵,
突然请求道。林雪茵回头看了一眼,迅速回过头来,充满敌意地看着男人。
“对,就那样站着。”男人向后退了两步,脸带喜色,但似乎并未去注意林
雪茵的表情,反而用命令的语气再次要求林雪茵站在那儿。
林雪茵又惊又疑,但又动弹不得,只好遵命似的站在那里。
男人弯下腰,变戏法似的从茅草从里拿出一块画夹,打开,支在地上。
林雪茵这才明白对方的身份,继而马上意识到对方是要自己当模特站在这儿。
惊惧感一旦消失,女人的自尊马上就突出出来。
“你干什么?”林雪茵向前走了两步,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刚
才的软弱。
“哎,你别动!”男人急忙站起来阻止林雪茵。
林雪茵有些好笑:你算什么?让我别动我就别动?
男人见林雪茵不合作,只好从画夹后面站身,他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裸露
状态感到不安,迳向林雪茵走过来,神色甚是焦急。
“请帮个忙,我一会就画好了。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林雪茵不知道他是在夸她还是在夸远处的风景。
“我凭什么要让你画我?”林雪茵蛮横地说。
男人显然没想到林雪茵有此一问,在原地愣了一愣,很是窘迫,于是像个孩
子似的抓了抓头发。
林雪茵这才发觉他很年轻,最多不过三十岁的样子。
男人发窘的模样有些可爱,林雪茵挑衅地逼视着对方,使之更加局促起来。
“嗯,对了!你刚才吵醒我了!我一直在睡觉,你把我吵醒了。”男人的眉
头一舒,为自己的强词夺理十分满意,并且得意地看着林雪茵,更像一个孩子了。
林雪茵没想到他的回答会这么幼稚,不禁莞尔。
男人见林雪茵笑了,就更加得意,于是又搔搔头发。
“我可以画你了吧?”
“不行!”林雪茵又断然否决。
“为什么?”男人有些急了。
“我得先看看你画些什么。”
林雪茵大踏步走过去,绕过男人和画夹,站在画夹前。
画面上只有层云和山峦的素描,显得很是单簿。
“你就画这个?”林雪茵不屑地问。
“这是写生,”男人走过来,蹲下身子,指着画面说,“你看,要是在这儿,
把你添进去,就不是单纯的写生了。”
男人仰脸看着林雪茵,突然说:
“你很美,你的身体很美!”
林雪茵看见的眼光又充满了那种贪婪。
“现在可以了吧?你站过去。”
“不行!”
“又怎么了?”男人蹙起双眉,看起来有些生气,但仍旧是孩子气的。
林雪茵觉得自己应该答应他,但她看看表,时间是三点了。
“我下午要上班,我得走了。”
“你不是在等人吗?”
林雪茵猛然想起自己刚才的谎言,赶紧说:
“他大概在下面等我了,……反正我得走了。”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男人摇着他的乱蓬蓬的头,神色沮丧
地嘟哝着。
林雪茵有些于心不忍,但女性的自尊和对陌生人的不信任感让她打消了留下
来的念头。
或许是刚才这一个插曲的缘故,这一次站在梯级的高处,林雪茵没有了刚才
的踌躇,十分顺利地沿阶而下,回到了踏实的平谷里。
下午,林雪茵接到吴明然打来的电话。
吴明然说他这几天要出差到北京,因为他近期的一项事务是跟北京的一家房
地产公司联办的,对方提出要修改方案,吴明然需要亲自赴京商榷。吴明然告诉
林雪茵他是在机场打的电话,飞机就要起飞了。
林雪茵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吴明然说很快,并对林雪茵说他把家里一切都弄好了,如果周末林雪茵不想
回家也行。
林雪茵放下电话,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婚姻把她从一个纯粹的个人带进
了两个人的小集体中,虽然事实上她与吴明然之间并末朝夕相处,但几十公里外
的省城却始终代表着一个“丈夫”的概念,如同一道绳索勒紧她的呼吸,使她无
法尽情畅意。
现在,包括省城在内的天空、氧气、水分都似乎成为她一个人的了,她可以
自由呼吸,唱歌和跳舞。
办公室里的暖水瓶空了,林雪茵端着杯子到其他办公室找水喝。
语文教研组里几个老师正在讨论什么问题,大家脸上都带着一种兴奋的表情。
林雪茵闯进去时,正好听见姓马的老师说:
“我就知道她耐不住寂寞,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
看见林雪茵,大家互递了个眼色。姓马的老师招呼林雪茵:
“林老师,过来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