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李中易哪里都没去,就窝在家里,整天把狗娃抱在手里,每次都要逗到他大哭,这才罢休。
这时,李中易忽然得到了一个消息,柴荣在文德殿内,召见了接受招抚的郭怀等人,并且将乡军部队全部都编入了皇帝的近卫亲军——羽林军。
柴荣当即下诏,以郭怀为羽林右厢都指挥使,姚洪为副都指挥使,左子光则是都虞候。
天子亲自召见李中易的老部下,却没有安排李中易与会,这里边透露出的蹊跷之处,惹得朝臣们议论纷纷。
李中易却象没事人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待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
“狗娃,给爹笑一个?”李中易坐在老槐树下,轻轻的捏住儿子的嫩脸,逗他耍子。
瓶儿坐在爷儿俩的身旁,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小心谨慎的削着一只瘦小的花红果。
“哇……”狗娃终于被李中易惹毛了,哇哇大哭,清脆响亮的婴儿哭声,响彻整个李家后院。
这时,从院门口又传来一阵粗野的哭声,“哇……大兄,甜丫也要抱抱……”
李中易抬头一看,却见,甜丫的奶嬷嬷弯着腰,牵着她的小手,一摇一晃的往这边走。
紧跟在甜丫身后的,是宝哥儿和他的奶嬷嬷,李中易心想,好家伙,孩童大会正式开场,他这后院没办法安生也!
“你下来,这是甜丫的位置……”甜丫走到狗娃的身旁。居然伸出两只肉肉的小手,想把狗娃推下李中易的右腿。
李中易哑然一笑,这个小妮子独占欲太强了。自从他回家之后,她每天至少要来玩耍半天才肯走。
抬手将甜丫抱到左腿上,李中易笑眯眯的说:“元娘,你可是长辈哦,要让着你的小侄儿呀。”
“小侄儿一点都不乖乖,就知道吐口水,吮手指。是在脏娃儿。”甜丫搂紧李中易的脖子,小声说,“三郎今天偷吃了好多好多糕糕。甜丫也想吃,三郎不让,他还打翻了糕饼碟子。大兄,你帮我把三郎打一顿。好不好嘛?”
李中易哈哈一笑。真是个古怪精灵的小妮子,不过一岁多,不到两岁的年纪,居然就知道利用他这个大兄,帮她出气。
说实话,李中易还真的是蛮期待,将来,这甜丫究竟会变成啥样呢?
“大兄。给……糕饼,好。好,吃……”宝哥儿不甘示弱的将手里抓得稀烂,满是口水和黏液的一块糕饼,递到了李中易的跟前,瓶儿恶心得直想吐,赶忙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李中易哭笑不得,他抬头看了眼负责照顾宝哥儿的奶嬷嬷,奶嬷嬷心头猛的一震,慌忙取出怀里的一块锦帕子,帮宝哥儿擦拭干净脏得要命的小手。
“大兄,二兄刚才的时候,我叫他来着,他……理都不理人家……”甜丫那只吮过小嘴的右爪,顺势抹过李中易的左颊,
一直坐在一旁的芍药,发现李中易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只混合着口水的黑手印,在阳光之下异常醒目。
见周围的人都忍住笑,别过了头去,李中易心知不妙,信手在甜丫的小屁屁上掐了一把,“下次不许这么干了哦。
也许是李中易的话没有丝毫威慑力,甜丫乐得左右摇摆着小身子,咯咯直笑。
宝哥儿绕着李中易转了两圈,始终没有找到爬上李中易两腿的空间,他顺手一把推在甜丫的身上,“你下来,让我坐。”
“哇……”甜丫原本就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哪里受得了宝哥儿的推搡,当即大哭出声,嚷嚷着要李中易打宝哥儿。
李中易脸上带着笑,逗着甜丫玩儿,心里却对李中昊颇有些不爽。他赶走了曹氏,李中昊心里有怨气,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甜丫和宝哥儿,虽不是曹氏所生,却也是李中昊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和亲妹妹呢,还有没有一点手足亲情?
甜丫和宝哥儿玩闹得累了,躺到奶嬷嬷的怀中,先后睡着,被奶嬷嬷们抱走了。
李中易收起笑脸,扭头问瓶儿:“二郎最近的开销大不大?”
瓶儿叹了口气,说:“爷,您就算是不问,奴家也正要说这事呢。自丛您带兵出征之后,叔叔经常从帐上拿钱出去,昨儿个我大致算了算,仅仅上个月,就支取了两百贯文。”
李中易皱紧眉头,他心里也很明白瓶儿的难处,瓶儿虽然管着家,可她毕竟是个妾室的身份,李中昊却是家中正经的主子。
如果因为支钱的事情,李中昊真要闹开了,瓶儿很可能招架不住。
再怎么说,李中昊都是李中易的亲兄弟,李达和的亲儿子。事情闹大之后,李达和的胳膊肘不偏向李中昊就已经很不错了,不可能指望他还帮着瓶儿说话。
清官难断家务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剪不断,管还乱,麻烦得很!
李中易凝神想了想,就命人把家里的总帐房找来了,当面叮嘱说:“以后二爷要到帐房支钱,最多只有一百贯,而且,你听好了,前帐不清,后帐不借,明白么?”
帐房有些迟疑的问李中易:“侯爷,如果二爷在帐房里发脾气,小人该怎么办?”
这个总帐房是黄景胜的堂弟,身份上隔了好几层,也不太敢管李中易的家务事,难免会有顾虑。
李中易很理解总帐房的为难之处,索性挑明了说:“他若敢发脾气,胡闹,你就命人去找老太爷。别的不须多说,就告诉老太爷,二爷花钱如流水。”
总帐房心领神会的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