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戚安的手很凉,冰冰的,可能是体弱,也可能是因为夜有些凉。
张昭棋看着他似乎有些诧异地冲自己轻轻弯了弯眉眼,眼神里暗沉了一下。
也就是在这时,刮起了一阵阴风,这突如其来的风很大,不仅带起了一片树叶落地沙沙的声音,也把门吱吱呀呀地重新吹开了,露出了通往楼下的一排排楼梯。
这似乎是一个巧妙的指示,又似乎是一个警告。
女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从戚安的脸上挪开,机械地走到了快要重新闭合的大门前,她似乎怔愣了一下,旋即优雅死板地走了出去,而其余的六位同学,也保持着同样的神态以一致的步调走了出去。
戚安任由张昭棋拉着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些人离开的背影。
突然,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看到了一处淤青。
在最后走出去的少年的脖颈处。
因为是刮着冷风的夜晚,除了这个男生,其余的学生们都穿着长袖子的衣服,衣领和女孩们扎起的马尾辫遮住了暗黑夜色下的白皙脖颈,也险些挡住了勘破秘密的蛛丝马迹。
那种痕迹戚安很清楚,是和什么物体发生了巨大撞击的淤青。
他将视线从这些少男少女们身上移开,看向了空空荡荡的天台。
因为鲜少有人到来的缘故,这里没有任何东西,除了因为安全问题而被学校特地建起的栅栏,这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你们要去哪?”张昭棋眼神闪了闪,清冷的话语随着夜风在天台里飘荡。
“我们…收到了一份邀请函。”最后的男生没有回头,只是有些磕磕绊绊地回答,“所以…得去赴约。”
又是一个熟悉的词语。
张昭棋皱起眉头,和戚安对视了一眼,“我们跟上他们吧。”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的清冷,宽大带着薄茧的手掌却始终拉着戚安的手,神态自然地如同拉着自己的所属物。
张昭棋的手心有着和外表不一样的炽热,这份灼人的热度对戚安来说有着极强的存在感,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很符合自己设定乖巧地让张昭棋拉着出去了。
只是在走之前,戚安还是神色不明地看了眼天台周围的栅栏。
那——极矮的,其实完全起不到防护作用的栅栏。
黑夜暗沉沉的,身为学生的这一行人如同是提线木偶一样呆板地在校园内游荡,他们也不管跟着他们的戚安和张昭棋,径直地走进了一家阴森的小巷。
那是学院内早已废弃的小巷,周围的路灯早已被不知名的原因而毁坏,加上周围无人料理的参天大树遮住了仅有的微弱的月光,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但奇怪的是,走在前面的学生们却十分游刃有余,每个人都能避得开路上不起眼的障碍物。
张昭棋拉着戚安的手不紧不慢地往前迈着,对方因为天色黑暗的原因不得不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每当磕碰到什么东西的时候,戚安的手都会轻轻一颤,然后抓得更加用力。
但是戚安的身体太过虚弱了,被张昭棋握住的手柔弱无骨,每当他轻颤时,戚安滑嫩冰凉的肌肤就会再一次擦过张昭棋的掌心,丝丝滑滑的,一种麻痒从手心处沿着四肢百骸传到了心底深处。
但当时间久了,少年似乎又不太好意思,又会再次将握紧的手松开,如此反复。
其实张昭棋有着其他可以照明的方法,但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就那样一直拉着戚安的手,拉着手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那里依旧是冷清的没有丝毫烟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