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地道,“好好修缮一下,虐待二哥也就罢了,莫让人家也住这寒酸透顶的雪洞。”
他向着洞外走去,红衣扫过白雪,季鸿对着他背影道:“二哥。再留一会儿,我想让你看看他。他很讨人喜欢的。”
“不了,已经见过了。”季延摆摆手,“替我谢谢他,水晶菊花糕很好吃。”
季鸿:“……”
又一息一瞬,雪化成了雨,在天地之间淅淅沥沥地下。
季鸿睁开眼,才发现那雨声并非是梦,又抬起手,发现手臂上受伤处已经包扎好了。
闵雪飞端着汤碗走进来,看到季鸿正在床边披衣套靴,口中咳嗽连连,忙放下手中东西走过去:“怎么突然就醒了,大夫说你是被烟火燎了肺,须得静养。”
他道:“二哥来过,又走了。”
闵雪飞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又犯了癔症,毕竟当年刚从雪原被救回来时,他发着高烧,没少说胡话,即便后来病好了,也是性情大变,有时虚实不分,也念叨二哥就在身边什么的。不过这么多年,闵雪飞以为他至少能看开一些了,谁想这突然的,怎么又提起这种事来。
季鸿看出他受惊吓似的表情,又补充道:“做了个梦而已。”
闵雪飞半信半疑,季鸿却起身下地:“锦年呢?”
出了门,正碰上罗老先生从旁边房间里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抢过去,从门缝中窥视到了趴在床上的少年,一个药僮正在床前做着什么,挡住了季鸿大半窥视的目光,他只好拉住罗谦仔细盘问:“他状况可好?可有受什么伤?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他有些心焦,说得便快,情急之中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罗老先生抬手稳住了季鸿,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孩子虽是被砸昏过去,但福大命大,睡上一觉便也醒了,只不过一冷一热的,便有些烧。至于后背上的刀伤,一时半刻是急不得的,得慢慢来养。其余的人俱是些皮肉外伤,没什么大碍,至于老板娘……唉,情形着实不太好。眼下我那小徒正为小先生包扎伤口,诸位稍候片刻再进去看望罢。”
“——刀伤?”季鸿和闵雪飞异口同声。
他是被困火中,怎么会有刀伤?闵雪飞警惕起来,立刻唤来诗情画意,让他们叫来一个参与了扑火的伙计,问道:“你可看见了,火是怎么起的?”
那伙计一脸迷茫,挠了挠头发说:“我也不清楚,我昨儿个夜里起来放水,就听见外头噌哐一阵乱响,我还以为是来了盗匪,吓得躲在柴房里都不敢出来。过了会儿听外头没动静了,我再出来一看,那一碗面馆已经烧起来了!就赶紧叫着人去扑火……”
听他这番说辞,季鸿顿时四下寻去,看了半天,才突然想起:“石星呢!”
第95章 白茧糖
一场春雨下来,才终究是灭尽了一碗面馆的火。
方家客栈已被闵雪飞包了下来,一切外客全部清出,只余下若干诗情、画意、段明几个侍从,并数十个镖师将客栈团团围护起来,闵二公子和季鸿均已飞鸽传书,即刻就近调自己的人手过来。
城西这场火,火势凶猛,殃及甚广,受伤者众。官府也因此被惊动,派了官差来问话,但还未见到正主,就先被客栈里冷峻非常的气氛给悚着了,随即又被闵二公子三言两语给挡了回去——毕竟闵相的嫡长子,天子眼前的红人,这身份足以吓得县令也过来向他问安。
只是,若县令知晓此时房间里还有位国公世子,怕是腿都要软得抬不起来了。
不过这些俗事都交给闵雪飞去管,二娘她们也有罗老先生照看,季鸿只一心一意地守在床前,等着余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