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一动,他便跟着醒来,惊喜道:“师兄,你醒了!”
花倾楼抱歉地摸了摸他的脸:“把你吵醒了?”
莫思归摇摇头:“没有,师兄终于醒了,我好开心!”
正是这么说着,莫思归一个上前,扑到了花倾楼身上,紧紧抱住了他。
他还顾忌着花倾楼小臂上的伤口,有意避开了那个地方。花倾楼吓了一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揽住了他,道:“怎么了?”
莫思归摇了摇头,脸埋在花倾楼怀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花倾楼感觉自己的胸口湿了一片,他抱住了莫思归,低声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我活得好好的呢。”
一连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木萧山死了一名弟子,再是廿州城邪祟大乱,自己最亲近的师兄受了重伤,又被邪祟抓走。莫思归才是一个半大孩子,肯定吓坏了。
莫思归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一般,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师兄,师兄,真的没事了吗?”
花倾楼不厌其烦地回答道:“没事了,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莫思归猛地抬头,正对上了花倾楼的脸,眼睛里的泪水快要溢了出来。他哭得有些猛,打着哭嗝道:“无……无疾山的季师叔来过了,他……他说你伤得很严重,给……给你服下药之后,说你三日之后若……若再不醒来,他……他也救不了你了……”
花倾楼捧起他的脸,给他擦了擦眼泪:“你看我现在这不是醒过来了吗?季师叔说的也是最坏的情况嘛,我福大命大,那妖蛇算个什么东西?还要不了我的命呢!”
他注意到莫思归说话方式变了,忙道:“小六六,你说话不磕巴了。”
莫思归眨眨眼,小羊羔一般的点点头;“嗯。”
沈禾子进来时,刚好看见花倾楼搂着莫思归说话的样子,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温馨场景。他敲了敲竹舍的门,尴尬道:“那什么……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两个的,季师叔又过来了,说是要看看你身上的伤。”
毕竟还是在外人面前,莫思归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恋恋不舍地从花倾楼身上爬下来,根正苗红的站回了床边。花倾楼也把被子掖好,一副弱柳扶风的病态,道:“快把季师叔请过来。”
沈禾子朝他俩翻了个大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装什么装。
季平虚手里提着个药箱子,大踏步走了进来,擦了把头上的汗道:“我的天,你们木萧山也太高了,怎么这么长的台阶,我差点没爬上来。”
这季平虚正是无疾山山主,与石韫玉年龄相仿。当年仙魔混战时,他带着无疾山一众弟子在后方治病救人,只要到了他手下,几乎就没有治不好的病。无疾山位列七大仙山之中,走的就是悬壶济世的路子,山中弟子皆是神医,时不时就下山开一个临时医馆,专门为贫苦百姓治疗疑难杂症,且不收任何费用。
他大大咧咧坐在花倾楼床前,见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啊呀,都围在这干嘛呢?这么闲吗?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给我添乱。”
在民间,季平虚的形象一直是妙手仁心的医者形象,此时却大大打了个折扣。沈禾子向来秉持着“打不过就跑”的人生信条,匆匆行了个礼就走了。莫思归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却也不敢耽误给花倾楼治病,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沈禾子走了。
花倾楼冲他招招手:“没事啊,一会就好了。”
房中只剩了花倾楼和季平虚二人,季平虚抖着小胡子,毫不客气地朝着他的脑门就是一敲:“你师尊要有一天暴毙,绝对是被你给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