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最注重仪和风度态,即便生气也不会显露于表面,大难临头更是从容不迫。再加上他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对自己的徒弟可谓是春风化雨般细心引导, 连说一句都狠不下心,何况是震怒?
不过,要是那个人的话,还真有可能惹怒石韫玉。
他一个人去了石韫玉的竹舍,还没到门口,就有一个茶杯砸在了他脚下。
……我现在想走还来得及吗?
万一师尊一掌把我金丹拍碎了怎么办?
花倾楼敲了敲门,厚着脸皮扯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道:“师尊,这是怎么了?刚从东海回来您就气成这样,不会是不欢迎我回来吧?”
石韫玉看见他,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回来了?伤怎么样了?”
花倾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就那样呗,说出去我都感觉对不起这个首徒的名号了,以后我悠着点就成,没什么大不了的。”
石韫玉闭着眼,沉声道:“回来了就先歇着吧,过几天准备仙灵会,这一届仙灵会轮到木萧山举办了,切不可怠慢。”
仙灵会,顾名思义,就是一群修真者互相交流切磋的盛会。修真界每年一次的仙盟会都是由七大仙山轮流筹办,这一年刚刚好轮到了木萧山。参加者不拘于七大仙山和四大仙门,任何修士都可参加,甚至没有修为却想拜入仙门的普通人也可以参加。
当朝圣上痴迷修道,仙门世家数不胜数,然而除却七大仙山及四大仙门,出名的也就那么几个,而且基本上都是靠着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名气才出的名。若是寻常世家出来的修士,要想出人头地鹤立鸡群,除了多多游历四方除妖邪来积攒声望,还可以靠着仙灵会来夺得一个榜位。上榜之人即使是最后一名也可以引起不少修仙门派的注意,若能被世家大族所选中,前途不可限量。
每届仙灵会都是修真界一大要事,筹办方不仅要确保每一个环节不出错漏,更要提防魔族入侵。虽然早在几十年前魔族就与正道签订了协议,但总有不怀好意的魔族人出来作乱。仙灵会又是聚集修真界人士最多的盛会,必须加以慎重。
想到这里,花倾楼肃然道:“我马上去准备。”
石韫玉道:“行了,回去吧。”
花倾楼却在这时敏锐地看到石韫玉脖子上貌似有一道红痕,再看看石韫玉的脸,往日清冷的面庞上多了点潮红。花倾楼越看越疑惑,一时之间也忘了走,就定定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石韫玉的脖子看。
那块红痕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撞的,倒像是咬出来的。
合着师尊您这几天还专门下山找了个姑娘泻火吗?
见他久久不走,石韫玉睁开眼:“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难得有一丝烦闷,花倾楼回过神来,道:“没有了,那弟子就不打扰师尊了。”
他还惦记着石韫玉脖子上那块红痕,尴尬道:“最近天气要转凉了,师尊多加衣服,不要受凉。”
石韫玉的脸更黑了,低吼道:“还不快走?”
花倾楼忙夹着尾巴溜了。
果然不能小瞧平日里不发怒的人,一旦发起怒来,你死都死不起。
竹舍桌案上有一面铜镜,石韫玉调动灵力,压下身上隐隐传来的酸痛之感,起身去照了照镜子。他眉头紧锁地看着那红痕,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前一晚旖旎的场景,那人的脸在他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他心烦意乱,一把挥掉了面前的铜镜。
自己这个样子,和那人养的禁脔有什么区别。
他也就是仗着自己不能,或者说是下不去手杀他。
而风无烬此时却斜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