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阮时昌嘴巴里能说出什么,偏偏每次都能得到意外,身体那种沉寂的暴虐像是又复活了一样,让他目光如含着冷刀一样看向阮时昌:“谁说我要送人。”
要收购这里的大头是前不久刚刚碾压过阮氏的pr,不用阮奕再说什么,阮时昌就猜到了。
在这个时候,对上阮奕冷冰冰的目光,他才像是恍然大悟。
阮奕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最早的凤凰山军事基地,注投注定亏损的资金,又将汪家带进集团,稀释着核心管理层,然后不动声色削弱阮氏的强项,让人着迷在看似完美的金融帝国……
阮时昌几乎在瞬间苍老了下去,人到了他这个年纪,最怕事事无成,更怕大败亏输,折戟沉沙,后者如块陈铁,让他一个踉跄差点站不住。
阮奕路过前面那群或恨或怕的目光,突然停下了脚步,视线掠过前面几个人,看向最后的汪其悦。
汪其悦对上阮奕的视线时,难免有些心虚。
不过她自认自己已经付出了代价,而且阮奕从来没有信任过她,很多事她也是最近才知道。
当他们面对面坐在阮奕办公室的时候,落地窗的光景明亮,说不定周围等高的商厦里就埋伏着偷拍的镜头。
阮奕坐在她对面,中间隔着一张矮茶几,一如这么多年来的疏离的距离。
他们公事公办地说了两句,关于汪家,关于阮家。
最后汪其悦没有怎么犹豫地把协议签下,把汪家所有的比例都转给了阮奕。
看着对面疏冷又深不可测的男人,汪其悦心底还是不清楚,他到底是毫不在意自己的背叛,还是说这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离开前,汪其悦突然说:“阮奕,还有一件事。”
听完汪其悦的话,阮奕声音不辩喜怒:“你们做的?”
汪其悦说:“这些事,我也是才从姝好那里知道,虽然之前有过猜测,不过……我还是没有想到会成那样。不过当初我就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可能告诉你。”
汪家是为了避免出现第二个顾星眠,不可能让阮奕身边留着人,是阮奕在有阮时昌这个先例,也知道汪家忌讳什么的情况下,拿着人去冒险。
现在阮奕一切都如愿以偿,他是有能力去向汪家讨要之前的债,但是他要追溯到底,做错的人只有一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和考量,这里面无辜的,也只有一个。
阮奕的无动于衷,让汪其悦心底不那么痛快,她甚至觉得,在一开始,阮奕就讲清楚他们之间的身份位置,并不是为了某个人,这本来就是阮奕原本的计划。
现在知道的一切,对他来说也是不痛不痒。
阮奕这样的人,怎么会爱人,他只是把一切人和事都安排在他的计划里面。
汪家被阮奕算计成这样,她也陷入了丑闻,以汪其悦的性格,现在也不惧阮奕的锋芒,有些讽刺地挑了一下嘴角:“阮奕,我佩服你的能力。就是也有点好奇,在你身边到底有多累。”
说完这话汪其悦余光只看了一下他低垂的眼角,离开时从玻璃门上看到休息室的门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幼童,汪其悦走出去的时候听到小孩稚嫩的声音叫“爸爸”。
这样的称呼听着有些让人不习惯,阮奕这样的男人,就和第一眼见到一样,有一泓冷光的刀,没有人情味,碰不得。
她心底多少对阮奕身边的那个o有些好奇,阮奕把所有事都安排得清楚明晰,只要跟着他,一切都万无一失,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咽下因他而起的痛苦和绝望,跟上阮奕分毫不差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