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药之后又替他揉了揉肩膀。
随侍的流芡在一旁道:主子,明天起来肩膀恐怕会沉得抬不起来,您
容轩一拉手臂,果然痛得不行,脸上却是勉强着:没事,我毕竟是一国公子,哪有我办不到的事是吧哎哟
简言忙护住他的肩膀劝道:公子,不早了,简言再替您揉一揉,早些休息吧。
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
是我。
听到是无涯的声音,容轩忙让流芡去开门。
这么晚了,还不睡么?
靖无涯仍是白天里那一身霜衣,手上缠着的,是容轩刚刚替他换好的纱布。
无涯,我会好好练箭你明天,不要动手了。容轩看着他的手,心里忍不住地觉得疼。
无涯走到他身边,摊开容轩的右手,细细看着刚上了药的地方。手轻轻覆上,容轩只觉掌心一片冰凉,再看时,手上已多了一枚玉制的射决
。
明日再射箭时,戴着它,便不会痛了。
说完,微微颔首,退出了寝殿。那射决上简单刻着些纹路,朴素大方。容轩握着那一枚冰凉,心里一片温热。
简言笑道:靖将军对公子真好。
容轩微微一笑,随后又斜了一眼简言和流芡:你们俩若不在这儿,他对我更好。
哎哟,小的冤枉啊。流芡做作地抹着眼睛,容轩笑着打了他一下。
靖将军啊,什么都好,人长得好,身手也好,就连那气质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只是话少了些,觉得不好亲近。简言一边收拾着东西一
边和容轩说着。
流芡接过话头接着道:是了。下面好些宫人都和我说,看到靖将军,连话都不敢说。可毕竟是住在一个宫里的,总不能老当他不存在,好
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和他搭几句,可靖将军话少得能把人冻住。说罢还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
容轩转了转眼珠,想起刚认识无涯的时候,他确实是个话少的怪人,自己不问他就不说。可相处的久了,发现靖无涯还是挺能说的。他游历
过临都五国,光是和容轩聊起路上的所见所闻都够容轩听的,于是一脸奇怪地看着流芡:没有啊,有时候我倒是觉得,他话少一点就好了
。想起自己几次被他言语戏弄容轩就满头黑线。
流芡和简言对视了一眼,随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正是呢。主子,靖将军啊,好像也就对您才话多。
次日射箭,无涯见他没有戴上射决,脸上疑惑。容轩笑着掏出昨日他给的射决,玩笑似的央着要无涯亲自给他戴上。无涯嘴上说着他怎么这
样小孩子心性,却也还是接过射决替他戴上。容轩看着拇指上的射决,笑得欢天喜地。
这便是定情信物了,你亲自给我戴上的,反悔不得。
无涯看着那纹路朴素的射决一愣,随后剑眉微微一皱,轻声道:早知道就刻得更好看些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这定的是哪门子情?射箭去。
容轩学习射箭的进度很慢。到底是从来没有碰过这些东西的人,即使是有无涯的引导,容轩的进步也还是很微小。日子一天天过去,无涯看
在眼里,心里着急着。容轩不是没有努力,而是他拼命努力了也还是只能颤颤巍巍地拉开一点点弓箭。
容轩累的直冒汗,脸颊两边的头发都因汗水而粘连一片。休息的时候整个人瘫在一边动弹不得。
我到底是欠了谁的容轩抱怨道。
无涯丢了块浸了水的帕布给他,容轩接在手里,人仍是一动不动。无涯走过去取过他手中的帕布,替他细细擦着,容轩干脆闭着眼睛休息。
虽然是很想学得像你一样,可是实在是动力不足当个世子怎么这么累啊容轩哀号道,现在手臂肌肉酸痛,抬起小臂时手都在
抖我嗯?
眼睛被冰凉的帕布遮住,额前的刘海被谁撩开,又是什么东西温温软软的,轻轻在自己额上覆着。
我知道你辛苦。
容轩顿时噤声,有些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攀上捂着自己眼睛的手,触到纱布之后,轻吐一口气。
为什么?声音颤抖着,又惊又喜。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无涯俊朗的面容。
无涯看着他,莞尔轻问:休息够了?继续吧。说着将容轩牵起身来,准备领他到靶前。
容轩扯了扯手腕,愣神问道:无涯?
无涯没有回头看他,指着那靶心说道:你什么时候赢了我,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方才是真是假。
容轩小声道:那你不如告诉我你不打算说。而后拉起弓箭,努力瞄准靶心,没有看到身后的靖无涯正伸手拿两指轻轻捂着自己的唇,偷
偷笑了一声。
几天的训练之后,容轩总算能像模像样地拉开弓,可弓拉开了,射出的箭却没什么准头。好不容易射出一支箭,吓得拾箭的侍仆跪下磕头,
说自己没犯什么事,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饶他一命。容轩脸上一黑,收了弓箭转身想走,回头看到死死盯着自己的靖无涯,脊背一凉,又颤
抖着举起弓箭,一看到他举起弓箭,方才颤着脚步走到靶子周围准备拾箭的侍仆又忙不迭地四下散开。
你说我射个箭他们有什么好逃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晚膳的时候容轩跟无涯抱怨着。
他们大概也觉,比起给你面子,自己的命要重要。无涯慢条斯理道。
离册封大典还有一天的傍晚,容轩的箭终于开始渐渐接近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