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会帮赵县丞夺过县衙的,对不对?”
“对!”
随着杨仓吏一声高喊,众人都激动了起来。奚邪和路鸥看了眼他们手里拿着的锅碗瓢盆之物,不由苦笑。就这副样子,张子初不会真想利用他们去和衙门里的那些衙役决一死战吧。
可他真的就这么干了。
“那还等什么,随我们赵县丞一同杀回衙门,重掌长平县!”
“杀回衙门!重掌长平县!”
赵方煦那个书呆子,被这激昂的情绪一染,当真以为自己能做个力王狂澜、众望所归的英雄,被众人前簇后拥着,大义凛然地走出了居养院外,一路往衙门行去。
“公子,你是怎么忽悠这些人的?” 趁着众人蜂拥而出,奚邪上前询问。
“何需什么忽悠,天下苦秦久矣。”
张子初的话总是一针见血。可路鸥知道,单凭这些人是绝对夺不回衙门的。不仅夺不回,说不定还会白白丢了性命。
“公子,这些老百姓可不会是衙役的对手。”
未等他话音落定,张子初已从容开口,“我知道,所以你俩得去搬救兵。”
“搬救兵?去哪儿搬?”
“县尉司。”张子初说着又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纸递给了二人。奚邪和路鸥匆匆看了一遍,才总算知道此人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此计,绝妙。
县尉司的县尉刚在两个时辰前见到了种渠的县丞告身,并把手下大队人马不情不愿地交了出去。可没想到,短短两个时辰后,他又接到了一封由本县新任县丞所下的告文。
告文不但落有府印,且言之凿凿,说衙门有衙役作乱,命他速领县尉司人马前去支援。
县尉此时觉得自己的头颅已经快炸开了。
“敢问,这告文是何人所下?”县尉扶着脑袋问面前站着的两个男人,他明明是亲眼看见种渠带着人马出城去的。
“本县新任县丞,赵方煦赵县丞所下。”奚邪装模作样的在耳旁一拱拳,学着一般差人的模样扬起了鼻孔。
“赵方煦?你是说前不久一直在被通缉的那个赵方煦?”县尉越听越是惊奇,两道粗短的眉毛几乎重叠到了一起。
“正是。”
“可……可这不对啊,本县县丞明明是……”
“是谁?!”奚邪怒目一横,上前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襟,“赵县丞先前被奸人所害,告身被夺妻子被杀。如今好不容易洗清了冤屈,那奸人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县尉这一听,自然明白对方所指的奸人是谁。他心中大骇,稍加思考后,便知对方所言七八分不假。可就算种渠犯下这等滔天大罪,以他种家的势力,自己该不该又能不能与他作对呢?
一步踏错,万丈深渊。
县尉一把挥开了奚邪的手,也怒道,“我不管你们所说的县丞究竟是何人,我只知道,我县尉司向来只依文发兵。可如今衙门空虚,我怎知你这告文是真是假?”
“这上头白纸黑字,大印旁落,怎可能是假?你这厮分明是想隔岸观火,明哲保身!”
“奚邪,”路鸥对他使了个眼色,上前两步,“县尉郎觉得,在你将大半兵力交与种渠之际,你还能事不关己吗?不妨告诉你,赵县丞的书信已经寄往京城去了,届时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
“这……”路鸥的话让县尉顿时紧张起来。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到底谁才是假货。”奚邪说着将怀里一叠告身啪嗒一下砸到了对方脸上,散落了一地。
县